这两刀出手虽有先后之分,但那两人中招的声音却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响起。
“服了么?”
少女的刀锋在地上三人的身上来回扫动着,表情得意之极。
“服了,服了”
三人面色如土,连连点头,身子抖如筛糠。
看着他们的丑态,少女不禁面露鄙夷之色。
她狡黠一笑道:“想活命的话,就趴在地上学狗叫,只要让我满意,就饶了你们三个的狗命。”
三人闻言一怔,脸色青白不定。
人身于世,受此奇耻大辱,岂非比死更加痛苦?
然而,就在老二和壮汉之际,却听耳边突然响起了狗叫。
诸葛雷竟真的翻身趴在了地上。
两人一脸难以置信,他们仿佛在诸葛雷的屁股后看到了一根毛绒绒的尾巴,正在不断摇摆着。
很快,他们也长出了尾巴,开始摇尾乞怜,谄媚的吠着。
“乖狗狗,再多叫两声。”少女开心的大笑着。
一时之间,饭庄里的人全部都呆住了,安静的近乎诡异,只余下少女那如银铃般清脆动听的笑声。
三人里诸葛雷叫得最欢,就好像他从来都是一只狗,而不是人。
狗有锋利的爪子,他呢?
诸葛雷虽然没有爪子,但他的袖口里常年都藏着一柄匕首。
少女正自得意,就见诸葛雷右臂轻轻一抖,匕首已从袖口滑出,在满面狰狞中,狠狠朝着少女的小腹刺了过去。
变故横生。
少女猝不及防,眼看就要命丧当场,任以诚突然出手了。
难得收获了一个迷妹,他当然不会让对方就这么死于小人之手。
虽然这迷妹的性子似乎有些顽劣
电光石火之间,任以诚抬手在桌上轻轻一按,随即碗边的筷子便凭空弹起,箭一般激射了出去。
“哧!”
破风声起,诸葛雷身形顿止。
筷子己射穿了他的太阳穴,“夺”的一声,钉在了饭庄的梁柱上。
少女这时终于反应过来,不禁勃然大怒,一脚踢开诸葛雷的尸体,同时反手一刀劈出。
老二和壮汉犹自犬吠不停,下一瞬便也毙命当场。
少女怒火难消,目光一转,看向了叶洵。
却见对方神色激动,竟理也不理自己,径直走向了角落处的一名少年,纳头便拜。
“老朽见过刀神!”
任以诚连忙将他扶起,心中不由一叹。
今日这里非但遇到了迷妹,还有迷弟,而且还是个老迷弟!
少女见状,口中“啊”的一声惊呼,人已完全愣住。
客套了两句后,叶洵看着少女,不禁失笑道:“这可真是假李鬼遇到真李逵了。”
任以诚无奈摇头,来到少女面前,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道:“姑娘,回神了。”
少女如梦初醒,紧跟着又是“呀”的一声,激动的情难自抑,目光流转间,左眼里似写着崇敬,右眼里则写着仰慕!
“姑娘,还请冷静些。”任以诚有些受不了少女那火一般热情的眼神。
少女吃吃道:“你你真的是魔刀门主,刀神任以诚前辈?”
任以诚轻笑道:“魔刀门主是我,任以诚也是我,刀神之称不过玩笑,姑娘不必当真。
至于那前辈二字,我也原封奉还,恕我敬谢不敏了。”
“你这人真有趣。”
少女被逗得咯咯直笑,忽地拱手一礼,躬身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任以诚轻叹一声,语重心长道:“三个小人,打便打了,杀便杀了,只是你何必去折辱他们?
狗急了会跳墙,兔子急了也咬人,今日若不是我恰巧在此,你岂非已小命不保。”
少女见他竟如此关心自己,不由心中暗喜,但脸色却是愤愤不平道:“谁让他们那么诋毁你,不过小小教训一下而已,谁知道这坏人竟如此不识好歹,哼!”
任以诚挑眉道:“我自己都不在意,你为何这么生气?”
少女凝视着他,却没有说话,脸上突然散开了一酡红晕,然后怯怯的低下了头。
叶洵在一旁见状,不禁哈哈大笑道:“只怕是少女怀春,当然见不得自己仰慕之人被人贬低。”
少女似是被道破了心事,脸上的红晕不觉间已散到了耳根后,头也垂得更低了。
任以诚耸了耸肩,不置可否,忽然挥手一拂,拿过了少女手中仿造的争锋。
“不错嘛,做的还挺像。”
少女嫣然道:“见过公子出刀的人虽然不多,但只要花点儿心思还是能找到的。”
任以诚呵呵一笑道:“祁连山决战之前,见过争锋的人基本都已死光了,还真是难为你了。”
少女道:“只要能见到公子,辛苦些也是值得的。”
任以诚淡淡道:“所以这些日子,在江湖上有人冒充我的名头到处行侠仗义,当然也是你做的好事。”
少女羞赧道:“我想见你,可又找不到你,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
她看着面无表情的任以诚,伸手轻轻拽住了他的衣袖,小心翼翼的问道:“你生气了吗?”
任以诚长叹道:“你可知道这武林之中有多少人恨我入骨,你这么做就不怕引火上身,被那些人杀掉?”
少女粲然一笑道:“但我终究还是见到你了。”
任以诚道:“你费尽心思想要见到我,到底所为何事?”
少女道:“当然是想见识一下刀中之神的绝世风采。”
任以诚难以置信道:“就为了这个,你便甘愿连性命都不顾?”
少女娇笑道:“为什么不可以?你一定不知道现在江湖上有多少像我这样的女子,日思夜想只盼着能见上你一面,只是她们都没有我这般幸运罢了。”
天下有什么是比妙龄少女对心目中的英雄的赞美,更令男人陶醉的?
是这个男人恰好正是被她赞美的英雄。
天下又有什么是比无邪的少女全心的敬仰,更令男人自豪的?
眼前这少女非但无邪,更是美丽绝伦,纵然穿着男装亦难掩其傲人姿色。
任以诚已有些飘飘然,忍不住问道:“敢问姑娘芳名?”
少女闻言,不禁展颜一笑,欣然道:“我姓白,公子若不嫌弃,叫我凤儿便是。”
“白凤?”
任以诚下意识的重复了一句,然后原本温和的笑容瞬间面沉似水。
少女微微一呆,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任以诚凝视着少女,目光一凛,缓缓道:“你不该姓白的,你应该姓花才是花重锦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