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大概两个小时。
手术室的灯变绿了。
徐德腾地一下站起来,秦墨疲惫的从手术室走了出来。
“怎么样!秦墨你个小崽子,我女儿究竟怎么样!”徐德激动的抓着秦墨的手臂,不停的晃着。
秦墨低着头。
他不知该怎么说。
“墨墨!你倒是说句话呀!墨墨!”蒋思琴抓着秦墨的衣襟,眼泪婆娑的问道。
“徐嫣她……没有生命危险,但是……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醒来。”秦墨低头道。
徐德死死抓着秦墨,恶狠狠道,“你的意思,我家嫣嫣,还有可能变成植物人?”
秦墨低着头,不再言语。
他拖着疲惫的身子,缓缓离开手术室,一切的人和物,在此刻好似都入不了他的眼。
身后,响起徐德歇斯底里的咆哮声。
秦墨也听不到了。
他静静来到楼顶的天台,看着燕北的夜色,如同行将朽木的老者。
徐嫣的伤太重了。
匕首穿过她的腹部,穿破她的肠胃。
若不是秦墨亲自操作这场手术,任何一位医师,恐怕都难以救徐嫣的首发
秦墨已尽了最大的努力,可他终归不是神仙。
他无法估算徐嫣醒来的时间,有可能一周,有可能一个月,也有可能一辈子……
“自不量力。”秦墨喃喃的这个词。
突然觉得,徐嫣有时形容自己真的很贴切。
自己总是觉得,一切都能搞定,只要想做的,就没有做不到的,可老天总是会一巴掌把人打醒。
生在这个世间,既然为人,就总有做不到的事。
现在,已是凌晨三点。
重症病房,不让家属进,蒋姨和徐德也只能找个附近的宾馆,住了下来。
秦墨推开重症病房的门,缓缓走了进去。
徐嫣瘦弱的身子躺在病床,显得如此柔弱怜惜。
她依旧这么好看,哪怕是戴着氧气面罩,依旧遮挡不住她绝世的容颜。
她略显苍白的脸色,看上去如此楚楚可怜。
窗外的月光,洒在她长长的睫毛上,她昏迷着,好像还略带着笑意,她美的不可方物,哪怕是昏迷的时刻。
秦墨颤抖的抚摸着徐嫣白嫩的脸颊。
她因失血过多,使得整个人都看上去消瘦了。
“秦墨……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想我……”
“秦墨……我好像……有一点点喜欢你……”
一滴眼泪,从秦墨的脸颊划过,落在徐嫣的脸上。
秦墨低下头,轻轻吻了徐嫣的额头,摸着她的秀发,秦墨宠溺的笑着,“对不起呀,小嫣嫣,我好像又要失言了。”
“我答应你,这是我最后一次不听话了哦。”
“以后呀,不会再给你骂我的机会了。”
秦墨在徐嫣的耳畔,轻轻的喃呢。
说完这一切后,他缓缓站起身子,脸上宠溺的笑意,在刹那间消失,变得冰冷无比,如同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秦教授,你……”
看到秦教授走出来,门口值班的护士,急忙站起来问好。
秦墨打断她的话,冰冷问道,“医院有棺材吗?”
“啊!有……”
“给我拿来!!”
午夜的街道上,行人稀少,大多也都是放纵的年轻男女,在午夜的街道,嘻嘻哈哈。
十几位醉酒的年轻男女,彼此搂搂抱抱,拿着酒瓶子,在深夜的街道上晃荡。
“我去!那他吗好像有个人!”
一位醉酒的男子,指着远处街道而来的黑影,搂着女伴,笑着说道。
女伴也是哈哈笑了起来,“你看那傻货!走在马路正中间,也不怕被车撞死!”
“等等!那人好像后面还拉着一个什么东西!”另一个人疑惑的说。
这时,街道传来簌簌的摩擦声,虽声音看似很小,但在午夜的街道,却显得格外的响亮。
黑影越来越近,醉酒的年轻男女,也渐渐看清了黑影身后所拉的东西。
他们看清之后,全都身影怔在原地,吓得瑟瑟发抖,不敢动弹。
“是……是棺材!”
午夜街道,一位少年,拉着一口棺材,缓缓前行。
他赤红的双眸,只是认真看着前方的道路,一步步的向前走去,他身上全是血,被鲜血染红,如同一位下凡人间的死神。
棺材摩擦地面,发出簌簌的响动声,显得格外的响亮。
他经过这些年轻男女,年轻男女们吓得蜷缩在角落,看着拉棺少年,渐行渐远。
这恐怕,是他们一辈子都难以忘记的场景。
深夜燕北,群鸟俱散!
空荡街道……少年拉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