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骗子被关了一天一夜,是时候审问了,明月让老仆去请县令来。
本地县令是原主门生,恩师告老回乡他亲自相迎,之后几次送拜贴求见,原主淡泊名利,不想掺和官场,便以养病为由拒了。
得知老恩师要见他,县令忙换了便服,匆匆赶来,“弟子见过恩师!”
“子恒来了!”明月态度温和。
宾客落座,一番寒暄后,明月开口,“此番告老还乡,老夫只想平安度日,今日却有一桩家务事要劳烦你做个见证!”
“恩师言重了,您有事只管吩咐,子恒定为您分忧!”县令态度恭顺。
原主出身寒门,虽官拜太师却不结党营私,作为帝王的孤臣,和名义上的门生故吏来往不密。
赵子恒是原主任的最后一届主考官时,取的进士,朝中无人筹谋,坐了几年冷板凳才谋到这个位置。
所谓朝中有人好做官,给老太师办事,对他有好处,态度越发殷勤。
明月叹道,“老夫膝下只有一女,为了延续血脉,就想挑族中子侄过继,不想却误信歹人……。”
老太师似有难言之隐,表情黯然,让赵子恒担心,“恩师没事吧。”
“你是老夫学生,不算外人,今日才请你来做个见证!”明月的话让赵子恒暗喜,“弟子愿为恩师分忧!”
“老夫遗憾族人凋零,突然得知我有一子遗留乡野,一时高兴竟糊里糊涂把人认下了!”
听到这话,赵子恒猜测,恩师没发迹前,曾在乡下娶妻生子,把这种隐私说出来,果然没把自己当外人!
“前日老夫病了一场,迷迷糊糊中总觉得事有蹊跷,怀疑自己被骗了,请子恒替老夫替分辨一二!”
“竟有此事?”赵子恒反应迅速,恩师就居住在他的辖区,自然十分关注,“莫非是那姓周的?”
“正是周小旺!”明月冷哼,“老夫被蒙骗,一时糊涂认他为义子,如今想来处处不妥!”
周小旺最近很张狂,嚷嚷他是太师义子,各自惹事,县令看着恩师面子才忍他几分,老太师请他来,必定是查出端倪了。
“此人乃是乡间泼皮,也许事有隐情。”赵县令沉吟片刻。
“老夫也有疑虑,特意请你来见证!”明月示意老仆把人带上来。
老爷惊动了县令,十有八九确认姓周的有问题,如果他不是老爷血脉,张伯是不会放过那泼皮无赖的。
转眼,戴婆子和周小旺被带来,“跪下!”张伯一脚踹上周小旺的腿弯,令他跪倒。
饿了一天一夜,两人早没力气,周小旺还记得梦中事,他是这家的主子,老奴才敢欺主,必须发作。
狠狠瞪过来,“老东西敢不敬本大爷,迟早卖你去黑煤窑做苦力!”
戴婆子被压着跪下,本能害怕,忙劝道,“旺儿别胡说,快向你爹求饶!”
周小旺想爆起行凶,却挣脱不开身后的压制,抬头又见县太爷在场,一时心虚,他粗中有细,暗暗思忖片刻。
就忙不迭的磕头,“爹!儿子粗鲁不该顶撞您老人家,就饶了我吧!”
在他看来,自己早已上族谱,如今在县令面前坐实身份,就算暂时不能去京城,至少在当地可以横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