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不是个宫女,那些宫女自打下了马车之后,哪一个不是低眉垂首、规规矩矩的样子,这是经年累月在宫中伺候养成的习惯,没有一个像她这样四处乱看的。
没一会儿,就来了两个衙役,分别将御医和宫女们带走了。
御医们被带去面见项云瑾,而宫女们则直接要去照顾病人,毕竟这城中已经人手不足了。
在项云瑾的坐镇下,当地的几个大夫将此地的瘟疫情况详细告知给了御医们,病人初开始是什么症状,后面慢慢会发展成什么样子,包括之前用过的几副方子,以及有什么样的效果,尽数告诉给了这几个御医,好让他们心中有数。
然后项云瑾又带着这几个御医去见了那些被安置在城隍庙的病人,又是诊脉又是问话,一直折腾到了晚上,御医们才得以稍歇片刻。
都已经到了这才地步了,也没什么可讲究的,项云瑾早已习惯了跟大夫们一起吃饭,吃饭的时候的顺便还可以聊一聊是不是还有其他行之有效的解决方法。
吃过饭之后,所有的大夫又是聚到一起,大家集思广益,各自提出自己的想法来商讨。
等到各自回房休息的时候已经是下半夜了。
项云瑾远远地就看到自己房里是亮着灯的,这并没有什么不妥,衙役们知晓他临睡之前还要看会儿医术,所以会提前把他房里的灯烛给点上。
但是等到他推门进去之后,脸色却沉了下来,房间里竟然有人。
“奴婢见过王爷。”女子盈盈下拜,声音娇柔。
“谁准你进本王的房间了?”声音比他的脸色还要阴沉。
女子的身子又低了几分,“大人说王爷来得匆忙,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来得及带,所以奴婢才会……”
项云瑾打断她的话,“也就是说,你是自作主张进本王的房间的是吗?”
这女子也是在宫中伺候了多年了,察言观色已经成为本能,怎么会听不出项云瑾语气之中的恼火,当即就跪了下来,惶惶不安地开口:“还请王爷恕罪,奴婢只是思量着,王爷来得匆忙,没能带上随身伺候的人,既然如此,那伺候王爷日常起居便是奴婢们分内的事情,要是回去之后让皇上得知,奴婢们没有伺候好王爷,奴婢们也交代不了。”
她这番解释勉强还算是说得过去,但是项云瑾是何等心思通透之人,怎么会相信她的这番说辞。
“为何不戴绢巾?难道御医没跟你们说吗?除非是睡觉,否则你们要时时刻刻将绢巾戴好。你才刚照顾了病人,不戴绢巾就到本王这里来,是故意想让本王也染上瘟疫吗?”
宫女的脸一下子就白了,跪在地上连连叩头,“王爷恕罪,奴婢绝无此意!奴婢只是……只是一时疏忽了。”
她当然不是一时疏忽,不过是起了贪念罢了。皇上一声令下,要选三十多个宫女跟随御医一起前往亭阳县,好照顾当地的病人。宫里的姐妹们自然谁都不想来,这可是瘟疫啊,一不小心就会死人的,谁想要来送死啊。
所以,选出来的这三十多个宫女,全都是在各自嬷嬷手底下不得重用的,属于可有可无的那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