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待风清漪自道来历之后，男子脸色就越发沉了下去，“上仙是为着那块灵石而来？”

“的确。”

“那上仙就算白来一趟了，就算你把我给杀了，我也不会把灵石给你。”

可风清漪并未放弃，“我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任何条件。”

男子闻言却是意味不明地笑了起来，笑声之中满含讽刺，“好，我是有件事一直想做，只要上仙能帮我做到，莫说是那块灵石，就是我的性命，我也可以给你。”

“你说。”

“将仙界屠戮一空，上仙能做到吗？”他语气之中的讽刺意味更浓，而讽刺之下是带着浓浓的恨意的。

而只这一句，风清漪就猜出他是谁了。

“你就是穆乐仙侍的那个朋友？”怪不得那块灵石会在他的手里，当年穆乐仙侍就是为了这块灵石而死，也难怪他出口便对仙界有如此深刻的恨意，却原来是有缘由的。

“区区一块石头而已，难道能抵得上一条命吗？况且，他又没有要将灵石给私藏，他只是拿来替我修补元魂，等修补好了，他自会拿着灵石回去领罪，可是你们却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就将他劈死了！”

方才还一时淡定冷嘲的男子此时忽然激动了起来，一双眼睛几乎赤红。

风清漪喃喃道：“原来穆乐仙侍是被劈死的。”

“你身为上仙，竟不知晓此事？”还是她故意在自己面前装成不知情的样子，好将她自己给撇清，让自己把灵石给她？

风清漪坦荡地跟他对视，“对这件事我确实知道得不怎么详细。那段时间我……在凡间同我的一位朋友在一处，等我回到仙界的时候，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好一阵儿了，我也只简单地听别人说过那么一嘴。”

他们告诉自己穆乐仙侍偷了老君用来炼药的灵石，给了一个妖物，听说穆乐仙侍跟那妖物往来已久，受了那妖物的蛊惑才偷了老君的灵石，犯下如此大错，已经被处死了。

因为当时风清漪正被一件要事缠身，也没去多打听，她也没想想到穆乐仙侍是被劈死了，更不知晓穆乐仙侍之所以会偷老君的那块灵石，是因为他的朋友受伤了。

“你倒说得如此轻飘飘，那可是一条性命啊，上仙可知晓，当我看到他被天雷劈得浑身焦黑的样子时，我是什么心情吗？那时候他还让我先逃走避一避，说他是老君坐下的仙侍，就算犯了错，也不会被处死的，我就是信了他的话才……”

要是一起死了，反倒还解脱了。可是自己不能死，不能辜负他拼着他的一条命，而救下的自己的这条性命！

风清漪听他说完，不由得同情他来，“你的心情我能理解。”

“笑话？你怎么可能理解？你们这些上仙整天高高在上，连一句解释都不肯听，就定了别人死罪！你能理解什么？”

“我当然能理解，因为我跟你有相同的经历，我的朋友也曾因我而死，我的命也是她用她自己的救下来的。她死了之后，我觉得我根本就不该再活着，可是一想到她是费尽了心思，用她自己的性命也要保我活着，我就不能去死，不然就白白辜负了她。这一千多年来，我也都是这么过来的，而巧的是，我的那个朋友，她跟你一样，也是个妖。”

男子表情有所松动，可也不免有些怀疑，“上仙所言可是真的？”她该不会为了从自己这里拿走灵石，而故意编了一个故事吧？

“我不知道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不过我猜你应该不怎么关心外界的消息。有关于我跟遥儿的事情，妖界、仙界，随便一打听就能打听得到，你若是不信，尽可以去打听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