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她站起身来,轻拍了拍自己的衣裳,对着冯氏道:“既然睿王殿下来了,那照规矩,我们是该过去请个安的。”
还未走到主院,就听下人小声在旁边禀报:“王爷这次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了宫中的御医。”
冯氏不由得脸色一白,握紧了手中的帕子,还带了御医?!可父亲的病是假装的啊,这要是露馅了……
风清漪轻拍了拍冯氏的手臂,“大嫂不必担心,不会有任何事情的。”
冯氏惊奇地瞧着风清漪,她怎么能如此淡定?这一切可都是她惹出来的啊。父亲和母亲也真是昏了头了,竟然连这样的谎都敢帮她一起撒。
走进卧房的时候,太医正坐在床前给栾老爷诊脉,风清漪径直走到项云瑾的身边,笑意盈盈地看着他道:“王爷,能借一步说话吗?”
项云瑾也想知道,她还能玩儿什么花样,也便点了点头,“可以。”
二人走出卧房,来到隔壁的偏厅,待项云瑾走进来之后,风清漪转身将门给关上。
项云瑾看了看紧闭的房门,“怎么?栾小姐要跟我说的话这么见不得人吗?不仅要借一步,还要把门给关上。”
风清漪迳自旋身在太师椅上落了坐,悠然地靠在椅背上,瞧着项云瑾,“王爷明知道我父亲并没有真的生病,又何必带着御医上门来?这么劳师动众的。”
此话一出,项云瑾一时无言。他也是没料到,‘栾心逸’一开口就承认自己说了谎,他今日本是想着带御医过来,当众戳穿栾心逸的谎言,叫她下不来台的,可是没想到她一下子就主动承认了。
“项云瑾,你说你也真是的。我这是替你着想,你还不领情。我要是不给你找一个我父亲重病,需要我出狱侍疾的理由,你怎么放我出来啊?只要我的诅咒一天没停,你还不是要乖乖答应我的要求,我连你放我出来的借口都事先帮你想好了,你不谢谢我倒还罢了,还带着御医上门来,怎么着?要当众戳穿我的谎言啊?那我就不告诉你下一个受诅咒的地方是哪里。”
项云瑾几乎要被她的话给气笑了,“这么说来,我还要感谢你不成?”
就没见过像她这么厚脸皮的。
“你是该感谢我。不过谁叫我喜欢你呢,感谢就不必了。我这里有个东西你收下吧。”
风清漪将随身带着的那个墨色的荷包递给项云瑾,楚楚的女红不错,针脚细密,荷包上还用银线绣了一只白鹤。
项云瑾实在搞不懂这个女人在做什么,他也从来没有见人送东西送得……像强盗一样的。
“本王无福消受。”她的东西自己怎么能要?更何况还是一只荷包,这男女私下里送荷包是什么意思,但凡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
“真不要?”风清漪瞧着面前的项云瑾。
“不要。”
“行,知道了。”说罢,风清漪将那荷包又给收了起来。
倒是把项云瑾给打得措手不及,这是什么套路?本以为还要再浪费一番口舌,没想到她真就这么痛快地收回去了,就好像……本来她也没真心要给一样。
这女人是不是不正常了?还是蓬枭对她做了什么?
“既然送你荷包你不要,那你就带着御医走吧,难道你还真想再找个理由,将我从牢里弄出来啊?你还能想到什么更好的理由吗?”
这嘲讽一般的语气,叫项云瑾恨不得上前掐死这个女人。
可项云瑾哪里甘心就这么回去,既然来了,至少也该让栾家人担惊受怕一番才行,谁让他们这么配合栾心逸作戏。
“这栾老爷的脉象很平稳……瞧着不像是生了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