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齐大殿那真可谓是金碧辉煌,单这一座大殿,便可看出其深厚底蕴来。
大殿极为宽宏,上方的重檐之间,全数是昂贵至极的玻璃所作,天光毫无遮掩地透入殿中,将宫殿常有的阴森味道全数吹散,变得亮堂清明。
入得殿来,最让人记忆深刻的,是那条长长的直道,其两侧竟是两条小溪,水面虽有流动,但水波极缓,既保证了殿内凉爽,也避免水声过大而干扰朝会,为添灵动,小溪之中还养有各色金鱼。
黑的白的红的黄的,紫的绿的蓝的灰的,你的我的他的她的,大的小的圆的扁的,好的坏的美的丑的。
溪水之畔,则有一排排排列整齐的精美蒲团,蒲团上盘坐着北齐一应文臣武将。
进殿之前范闲已脱去了鞋子,穿着袜子的脚掌,落在直道上,顿觉温柔舒适,低头一看,原来这近百米的直道,全是由那青玉所造。
范闲心里酸味道:呸,土大款。
这要是把宫殿拆了,能养活多少军队,好想,好想要啊。
“大人,大人。”身旁太监,轻声呼唤了下走神的范闲。
范闲这才强忍住抠砖的念头,手捧着国书沿着直道一直前行,眼睛则乱瞄,暗暗观察四周围情况。
“皇帝好年轻,长的也不错。”
“咦,怎么有一个空位,应该是苦荷的。”
“站在皇帝右手边的……海棠朵朵,听闻她一副村姑模样,穿上圣女衣装倒也还行。”
“没想到庄墨韩也在。”
“师傅!”范闲脸色突的一变。
叶草此时正坐在皇帝左手边,笑盈盈地看着他,那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看那位置,都快与皇帝齐平了。
范闲知道叶草在北齐待过,谁都认为他是北齐人,可他全然没有想到,其在北齐的地位,竟会如此之高,那位次可是稳稳压了,苦荷这位国师一头啊。
“外臣范闲,拜见陛下。”范闲虽‘年幼’但也颇有城府,装作一派镇定自若地向皇帝跪下。
“这位是大宗师,叶草,叶公子。”皇帝为范闲介绍道。
“拜见大宗师。”范闲顺势向叶草请安。
“嗯,起来吧。”
“此乃我大庆皇帝之国书,还请陛下阅览。”范闲双手奉上国书,自有那太监将之送到皇帝面前。
皇帝接过看罢,又命人将之送至叶草手中,表现出了足够的尊重。
叶草接过国书,随意扫了一眼。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两囯刚达成谈判,自也不会是来下战书的,无非就是些官方话:“往后日子,我们好好的,不打仗,不折腾”。
其实按照平常,叶草是从不出席这种场合的,便是当年在北齐时,都未曾有一次上过殿来,之所以此次前来,全然是童心未泯,来看看范闲面对大场面时是否怯场。
结果差强人意,进殿时那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真惹人发笑。
南庆终究是底蕴太浅。
或许这就是当年老皇帝,修建此殿的用意所在吧。未曾入殿便叫你自惭形秽,进而觉得被压榨、欺辱是理所当然的事。
既然叶草主动要求来参加,皇帝自然不会放过这种,向全世界展示大宗师的机会。将之位次安排的高高不说,还主动让范闲拜见,甚至连囯书,都十分自然地给他看。
各国看见没有,大宗师叶草与朕,与我大齐是十分亲近的,那些什么大宗师超然物外,不会管大齐死活的话,全数是谣言。
“范公子且平身吧。”
“谢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