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刻,范闲恍然大悟。
原来师傅与庄墨韩认识。
原来师傅也是穿越来的。
“小范大人!”随着一声惊呼,范闲装作醉酒模样,当众倒了下来。
国宴很快就散了,今日之事谁也没有错,谁也说不清,但总而言之,是庄墨韩成就了范闲诗神之名。
明月当空,庄墨韩却还未睡,正在灯下品读范闲在国宴上所作的诗。看到高兴处会哈哈大笑,看到畅快处会饮一口酒……年纪虽大,却仍那书生风发之意气。
“咯吱”窗户被人从外推开,一道黑影翻越进来,带起的风摇曳了烛火。
“嗯,”庄墨韩放下诗稿,冲着那蒙面黑衣人笑道:“来了?”
“庄先生怎知是我?”黑衣人摘下面巾,却是那醉倒在国宴上的范闲。
“我特意支开了仆人护卫,就是为等你来。”庄墨韩笑道:“你师傅可好?”
“老师一切安好。”范闲恭敬回道,心里则忍不住吐槽一句“他看着都比我还年轻,这许多年也不见老,还成日里与我比帅,当真是好的不得了”
“走吧。”庄墨韩吹熄了烛火,整了整衣袍,大摇大摆地走出门去。
“庄先生,此行还需保密。”范闲急忙拦住,此行是带庄墨韩去见叶草的,行事需隐秘,不然他也不会身着夜行衣,假装酩酊大醉深夜前来。
“君子坦荡荡,不行鬼祟事。”庄墨韩这一句无异于给了范闲一个耳光,火辣辣的那种。
范闲还能如何,只得像个书童一般,在前头引路,并充当车夫,驾着马车带他来在了流晶河画舫。
夜深了,叶草仍未入睡,就像庄墨韩等范闲一样,他也在等着庄墨韩。
“公子,庄先生到了。”一叶方才禀报过,那庄墨韩便噔噔地进入房间。
“老庄,好久不见。”叶草亲切地与之打招呼,一如当年他来天师宫蹭饭一般。
“小,小草……”庄墨韩嘴角微微颤动,险些眼泪水都要流出来,其感慨道:“多年未见,容颜未改。久违了,我的老朋友。”
在庄墨韩这般年岁,故人本已稀少,而今见得二十多年来容颜未改的叶草,他不免忆起往昔峥嵘岁月,一时间情上心头。
纵然是叱咤风云的人物,也免不得老来善感。
“看你满身酒气,可还有量,再与我斗酒一番?”叶草笑问道。
心里则有了计较,司理理回北齐,却是并未将自己的事透露出去。
“还需得配上你的菜。”庄墨韩也是坐了下来,全然没有将自己当外人,倒是范闲则拘谨地站在一旁。
“那是自然。”叶草话音刚落,便有侍女上来几盘热腾腾的菜肴,并伴有那陈年美酒。
“愣着作甚,还不倒酒。”叶草白了一眼范闲,范闲这才后知后觉,拿起酒壶,为庄墨韩与叶草斟酒。
“怎敢劳烦诗神,老朽愧不敢当。”庄墨韩还有些不好意思,今日国宴虽算不上是构陷范闲,却也是以大欺小,总是不够光彩。
“小儿辈罢了,有何当不起。”叶草言道。
“哈哈哈……”庄墨韩被一语惊醒,自己几时也成了那腐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