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珠提醒:“丫头,先去把早饭吃了。”
“哦。”阿柔双脚并着跳过门槛,见外间已经摆好了早点,便捏了一个小包子塞进嘴里。
吃着吃着,阿柔觉得哪里不对,家里的梅花是要开了,但后院那株是白梅啊,怎么能做胭脂?
但做不了胭脂,今日可以做黏糖。
夏珠把冰糖倒进锅里,熬得焦黄,再倒进涂了薄油的碗里,等凉得半软不硬了,拿刀子一切,阿柔扔了一块到嘴里,眼睛顿时一亮:“好吃!”
蜻姐儿也抓了一块吃,咂吧咂吧嘴,也说:“好吃。”
夏珠信以为真,自己也吃了一块,简直甜得发齁,大约只有小孩子才会喜欢这么浓重的甜味。
嘴里含着糖,阿柔又捏了一块在手上,捏着捏着,变成一个长长耳朵的小兔子。
“我要送去给小舅舅吃!”阿柔笑得眼睛弯弯。
江辞在屋里抄了一篇策论,算了算时辰,便去小厨房端了药去找老爷子。
“祖父,该喝药了。”
屋里的江老爷子却置若罔闻,江辞推门进去,见老爷子手里拿着本折子正看得仔细,侧头问敬墨:“祖父看什么呢?”
“是周相刚送来的一本折子。”
敬墨话音未落,江老爷子竟直挺挺朝后倒去。
江辞连忙将药碗抛开,冲到祖父身边,便见老爷子双目紧闭,脸色铁青。
“祖父!祖父!”他连着喊了两声。
敬墨道:“奴才这就派人去请大夫。”
敬墨从门外召来几个小厮,把老爷子抬到床上放着。
江辞捡起地上的折子,这周相居心不纯,回回都拿祖父当枪使,只是不知祖父到底与周相有什么约定,明明病体支离,还要强撑着为周相奔劳,眼下竟被这封折子活活气晕了。
江辞暗下决心,若是下回周相再来,必定让门房把他打出去,祖父的身体已经再经不起折腾了。
这折子到底写了什么,竟然让祖父这样愤怒。
江辞打开折子。
小青山,余蘅走到安阳大长公主面前。
“天色已晚,姑母这样匆忙约我来见,不知到底因为何事?”
安阳大长公主因宿醉,仍在头疼,身后有一个美貌少年给她按着头。
“你应该已经知道了。”
余蘅面无表情:“莫非姑母说的是岭西路的叛乱?”
岭西路大旱,赈灾粮款迟迟未到,故饿殍遍野,农人张胜煽动县民占县衙,绑县官,又广杀富户夺粮,多地效之,推张胜为头领,集结青壮为义军,与府兵相抗,于水舟关初战,府兵不敌,死伤过半,帅司唐易骑向岭东路求援,奈何援军未到,唐大人却被暗杀于官邸,府兵闻信溃逃,义军大胜,张胜入驻官衙,杀漕司贾牣,宪司汪旌舵,仓司范毫西逃至佘州,留绝笔后自缢,三日后,岭西路沦陷。
消息今日才传到京城。
“姑母是想让我去平乱?”余蘅问!
“千金之体不坐垂堂,我又怎会叫你去平乱。”
余蘅:“侄儿愚钝,参不透姑母用意。”
“我的用意简单得很。”安阳抬手,给她按头的侍奴躬身退下,“我要你做的事,于你而言,是件天大的好事。”
众人退下,安阳与余蘅一坐一立。
安阳大长公主笑道:
“我要你持玉玺,登皇位,做天下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