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蘅连忙揽住她。
江宛鼻息幽无,双目紧闭。
余蘅的心跳猛地停了一瞬,他牵动肩伤,一阵剧痛,却恍若未觉,大声道:“快来人,找大夫!”
……
北戎营中,兵士皆欢欣鼓舞。
打了胜仗自然高兴,且中军兵械精良,他们缴获颇丰,银光闪闪的刀兵全堆在营地前,由这回冲杀阵前的勇士挑选。
不过这场胜的代价却是恕州之失。
王帐内,大王和两位王子正与各部将领议事。
呼延律江是个乾纲独断的君王,无咎虽讨得他喜欢,但这种场合还是第一次出现,就算是呼延斫也很少参加。
恕州虽然空了大半,但实际上,梁人仓皇出逃,金银财帛乃至于鸡羊粟米却都没有带走,恕州城中也还有一些梁人没走,有将领提议把那些梁人都找出来做奴隶,挨家挨户去搜集食物钱财,势必要将恕州刮干净。
然而恕州的兵都死得差不多了,这摊子还得有人接手,在场诸人除却那等实在没心眼的,都看出这是块肥肉,反正梁兵把城里的汉人都带走了,接下来也不会再攻打恕州,派人搜刮看管罢了,费不了什么人手,却可以捞不少油水,呼延斫等人面上都能看出些跃跃欲试来,只有无咎手下无人,反正事不关己,本准备看场好戏。
可呼延律江偏偏问到了他。
“阿瑞散,你来说。”
无咎一愣,微微睁大了眼睛,正对上对面呼延斫阴鸷的眼神。
他这个哥哥呀,对上他的时候,真是连平时三成的心计也没有。
无咎站起来,行了个礼:“儿子不懂这些事,不过我看大哥好像很想去,所以我推举大哥。”
这番话叫他说得天真无邪,直把呼延斫说得面青似铁。
呼延斫立刻站起来。
“伯克汗,你真的想去吗?”呼延律江问他。
表情和语气都很平常,似乎只是随便问问。
无咎坐下,只看呼延斫如何应对。
辎重粮草事关军备,呼延斫想染指是情理之中,然而他却说:“儿子并没有这个意思。”
呼延律江转过头,看他一眼,然后说:“那就奎亚尔去。”
奎亚尔是索狐部的头领,是个沉默寡言的汉子,和呼延律江有过命的交情,当时呼延律江下王令召各部前来,索狐部不仅到得最早,还带了不少粮草过来。
这个结果还算公正,其他人没有异议。
恕州之事便就此议定,除了坑呼延斫那句,无咎在其中依旧扮作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很少说话,只在旁人说话的时候傻乎乎地点头,暗中却留心着每个人的神情,他与骑狼如今都以蛰伏为重,轻易不会冒头。
无咎以为这时候也差不多该结束了,没想到奎亚尔忽然问:“为什么赫兰卓尔部还有马部都没来,他们是要背叛大王吗?”
看奎亚尔的意思,只要呼延律江敢点头,他就敢立刻带人去剿灭赫兰卓尔部和马部。
呼延律江轻描淡写道:
“他们去邢州了。”
话音未落,无咎表情遽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