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听阮炳才用极轻极快在他耳边道:“江宛被宁将军抓了,救她。”
阮炳才重重握了握宁剡的手。
……
“少将军怎么在此处?”
“我要带走车里的人。”
“可是将军吩咐下来,叫我们……”
“如今我爹有了新的吩咐,交代我来办,快把人给我。”
“不知将军是怎么交代您的,小的也是听令办事……”
“事关机密,无可奉告,再不把人交给我,耽搁了大事,我唯你是问!”
“这……既然少将军发话,小的也只能从命,不过将军千叮咛万嘱咐,下了死命令叫……”
“闭嘴,下车。”
马车很快又跑动起来,江宛动了动被绑住的胳膊,已经知道带她走的人是宁剡。
宁剡怎么会来救她?
莫非他们父子勾结,这是一出计?
马车跑得非常野,东摇西晃,江宛双手双脚都被绑着,被甩得像条毛毛虫一样在车厢里翻滚,胳膊腿肯定都摔青了。
等马车停下来的时候,江宛的第一感觉就是想吐,可是嘴里的布塞到嗓子眼,如果她真的吐了,在被恶心死之前,可能会被呛死,所以只能拼命忍着。
很快有人扶起她,解开蒙住她眼睛的布条,江宛自己拔出嘴里的棉布,先干呕了两声。
宁剡替她解开绑住手脚的麻绳,把她提下马车:“你走吧。”
江宛昏头昏脑:“哈?”
她先仅仅拽住宁剡的胳膊:“呕……你不能……呕……走……”
宁剡看她呕得一抽一抽的,自己也觉得犯恶心,终于喉头一缩,他也:“呕——”
一刻钟后,宁剡想起自己马上有水囊,于是拿来给江宛喝水。
江宛揉了揉脖子,觉得喉咙都要被冒上来的酸水灼伤了。
“宁将军,在汴京,我欠你个人情,你如今救我一命,我又欠你个人情,”江宛慢慢道,“这么多人情,我不知道要怎么还,更不想说些挑拨父子之情的话……”
“不必多言了,”宁剡站起来,“我不知道你犯了什么罪过,但我既然救了你,你便不要往我父亲身上泼脏水了。”
“既然如此,那你倒是说说我犯了什么罪。”江宛撑着膝盖站起来。
她面色白得像血一样,颧骨上却有一块红,大概是刚才在马车里撞的。
宁剡挪开视线:“我不知道,你走吧。”
“劝人怀疑自己的父亲,的确为难,但是宁少将军,我想赌一赌,”江宛站得更直,“你爹要造反,来日中原大地生灵涂炭,想来不是宁少将军愿见的。”
宁剡面如冰霜:“你知道杀了你有多容易吗?”
江宛目光灼灼,不避不闪:“我知道,但你今天还是来救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