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呵呵一笑,丝毫不恼,只道:“孙大人言之有理,既然孙大人要休息,那下官就先行告辞了。”
“李大人慢走。”孙羿道。
黄大人也站了起来:“我与李副使同行,小孙大人留步。”
孙羿送走他二人,复又翻开地图,在烛光下聚精会神地看了起来。
……
“换上吧。”盛将官丢给江宛一身小兵的衣裳。
江宛进营帐里换好,然后出来。
盛将官还在门外等着,他浑身一股酸臭味儿,但江宛细细一闻,又觉得这军营里全是这样的味道。
算了,闻习惯了,也就不觉得了。
“你这郑国夫人得是超品吧,竟然让做什么就做什么。”盛将官跟江宛一般高,大约三十岁的模样,胡子拉碴的,他挠脸的时候,江宛注意到他的左手缺了根小指。
江宛道:“宁将军可要见我?若不见,我多日赶路,累得狠了。”
“你候着吧。”盛将官风风火火,转头就走。
江宛就进了营帐里,和衣倒在床上,闭眼就睡了。
她足足睡了一天一夜。
醒来时,床头摆着饼子和清水,还有一瓶伤药。
江宛艰难地抬起胳膊,直起腰,在床上坐起,又艰难地把腿挪到地上。
昨天睡的时候,她连鞋都没脱,正好,省得穿了。
她现在浑身上下每一块肌肉都在痛,任何微小的动作都带来剧烈的疼痛,可以说是全身不遂。
她坐起来,虽然腹鸣如鼓,却对那块干饼子一点胃口也没有,但是不能不吃,于是撕了一块扔进嘴里,这饼子是杂粮,剌嗓子就算了,还有一股淡淡的霉味,江宛想用水顺下去,可屋里虽然有炭盆,但清水已经冷透了。
江宛只能痛苦地走到门口,一掀帘子,见士兵长枪一横,她立刻又退了一步:“我要喝热水,两位小哥谁帮我找个壶来。”
好赖是跟着海勒金大娘学过基本生活技能的,江宛有自信还能给自己烧点水,前提是,她需要壶。
左边的卫兵道:“我会请示盛副将。”
右边的卫兵道:“请公……子回去。”
江宛看着左边的卫兵:“你叫什么?”
“我叫傅……”
“咳咳。”右边的小哥咳嗽。
江宛用浑身上下唯一一个不太痛的器官——眼睛瞪他:“怎么,你叫咳咳?”
右边的卫兵立枪,淡淡道:“他是傅三,我是王二。”
“王二?”
一听就不是真名。
江宛道:“那你这名字够简单的,统共没几笔。”
“那王二小哥,傅三小哥,劳烦你们去给我找个壶来,我要洗漱,也要喝热水。”江宛又说了一遍自己的诉求,“劳烦您二位了,实在不胜感激。”
就在这时,矮小的盛将官跑着过来了:“公子,宁将军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