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宛道:“我原来也是这样想的,可是益国公已经死了十六年,与他关系近的将士也早被打发回家种田了,如今的镇北军是宁统的天下,尤其是嫡系,对他一定忠心耿耿。”
“宁统将镇北军分为内外两支,粮饷也分了高低,已经失了一部分将士的心,虽说如今那些年轻的兵丁未必知道益国公是谁,但是其中的伍长什长中应该有不少老兵,其中未必没有推崇益国公的人,镇北军当年被分去府兵,如今看来,未必是坏事,至少十六年前宁统能准确排除异己,如今却未必知道谁是异己了。”
江宛:“因为他们都是异己。”
这么一说,也不是不好解决。
“但是贸贸然说霍忱是益国公的儿子,怕是难以取信于人,最好还是有人作保为好,你看镇北军中的宿将里会不会有人愿意和宁统作对,不,应该是还对益国公有心,光想扳倒宁统的人估计就自己上位了。”
余蘅把一杯茶放到江宛面前:“这个我可以去查,但是霍忱想服众,也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做个招牌倒是够的。”
江宛道:“你是昭王,有宁剡魏蔺作保,你的身份不会被人怀疑,就说拿了密旨,进入镇北军中轻而易举。”
今日这一番话说下来,竟然好似没有半点难办的事,所有问题都可以轻而易举解决。
其实事情哪里会这样容易呢。
说了半天口干舌燥,江宛端起茶一饮而尽。
余蘅又给她倒了一杯:“上回收到你的信,你说要救回阗小王子,又说还要救一个女奴,不知道是什么女奴。”
“那个女奴……”江宛又想到那双麻木的酷肖霍娘子的眼睛。
她迟疑了一下,道:“她帮过我,又是汉人,所以我想救她。”
余蘅倒也没说不可以,但显然是有些失望的。
“若是难办,也……”
“若只是个女奴,倒也不是不能救。”
江宛又喝了一口茶,低头一看:“这是红茶?”
余蘅微微笑道:“是祁门金针。”
江宛:“回甘醇厚,好喝。”
“还是在明氏铺子里买的,就不说要送你了,自己回去问霍娘子要吧。”
说起霍娘子……
江宛状似无意道:“你来了北地,为什么不告诉霍娘子。”
余蘅反问:“我为什么要告诉她?”
“我以为你和她关系不错。”
“我和她不过是做过几回生意罢了,有来有往,银货两讫,不过她倒是还欠着我一桩事。”
说起这个,余蘅的表情便显得黯淡几分。
当时霍娘子许诺他保江宛平安,则会将消息告诉他,如今局势大变,他倒不好贸然去讨这笔账了。
江宛私心里是一点不愿意怀疑霍娘子,如今没有实证,余蘅也没说霍娘子有问题,她的心暂且放回去了。
“说起来,京城没出什么大事吧。”
余蘅想到江老爷子的病体支离,笑道:“汪勃也成亲了。”
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