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萝卜。”圆哥儿靠在江宛怀里,指着那盘酸萝卜。
江宛给他夹了一块:“尝尝。”
圆哥儿吃了一口,咂吧了一下嘴巴:“和家里好像啊,娘亲,你也快吃。”
江宛觉得喉咙发紧,只点了点头。
没过一会儿,杨驿长又过来了。
他点头哈腰地问:“夫人用得可还合口?”
江宛疑惑地看他一眼:“尚可,明日早食也准备这个腌萝卜便罢了。”
杨驿长嘿嘿笑着,眼睛眯成一条细缝:“夫人,你这坠子的材质倒是特别,是狼牙吗?”
江宛心中一惊,面上却还是平平淡淡的:“不是,这是虎牙。”
“虎牙……”杨驿长不好意思道,“小的从前也有过这么个坠子,见了夫人这个,倒觉得和我那个有点像。”
这驿长十有八九认出了这是霍容棋的坠子,是个可用的人。
江宛暗自思忖,却做出副避之不及的样子,把吊坠塞回衣裳里,然后微微转过身:“这是我的一位朋友赠与的,恐怕只是巧合罢了。”
杨驿长要看坠子,眼神自然落在江宛胸前,高骝护卫忍了又忍,见江宛已经侧身回避,终于还是上前拦了一拦:“这位大人,我们夫人还要用膳呢。”
“是,是……不打扰夫人了。”驿长如梦初醒般拱了拱手,一溜烟跑了。
江宛故作厌烦:“这人看我的眼神让我不太舒服。”
高护卫道:“以后一定拦着他,不叫靠近夫人。”
江宛点了点头,看圆哥儿吃得差不多了,便道:“那我先进去了。”
这驿站统共也就几间平房,熊护卫问那驿长时,驿长说这间漏雨,说那间窗户坏了,说来说去,竟然只有他住的屋子瓦片完好,四面不漏风。
熊护卫以为今夜必有大风雨,怕江宛和圆哥儿受凉生病,所以逼着驿长把他住的屋子让出来给江宛了。
江宛先让圆哥儿进屋里睡午觉,自己则去找了阮炳才。
“阮大人,”江宛笑道,“叫人给我准备点纸笔,我想教圆哥儿认字。”
阮炳才蹲在门口盘核桃,随口道:“一会儿就叫人给你送去。”
江宛又问:“你会背《千字文》吗?”
阮炳才随口道:“我会啊。”
“那太好了,我正好不会,圆哥儿正学到宣威沙漠,驰誉丹青,你要是会,把后边的默一默被。”
这是骗人做白工呢。
阮炳才道:“我不干。”
“你闲着也是闲着,就帮帮忙吧。”
“我不帮。”
“那你快点把笔墨纸砚送去给我。”
阮炳才生怕她缠着自己默千字文,一口答应下来:“成,立刻叫人给你送去。”
江宛才笑着回屋了。
天越发阴了,也起了风。
小驿卒端着一盘笔墨纸砚敲门,护卫检查了他身上有无夹带,没多拦,直接让他进去了。
江宛正坐在桌边,一抬头看见无咎,满腹的言语,却一字不能吐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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