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蘅问:“你想从我这里交换什么?”
沈望道:“郑国夫人的下落。”
余蘅看不出喜怒:“为何?”
沈望叹了口气:“先生的病情越发重了,我怕她来不及……”
官道上,熊护卫道:“我怕咱们来不及进城了。”
阮炳才与他商量要不要去附近农家借宿,江宛正听着,忽然摸到胸口的虎牙。
霍容棋当时和她说,“拿着这颗虎牙,去河北路任意商栈里找掌柜的,就说你是霍五娘的人,便可以寻到我了。”
说不想逃是假的,可是他们看她看得紧,从不让她落单,她没有机会去商铺里找人说话。
江宛正想着,阮炳才那个嘴上闲不住的,又来找她搭话。
“夫人,想什么这么入神?”
江宛眼皮子一掀:“别打扰我做白日梦。”
“夫人做的什么梦,说出来听听呗。”
江宛挑眉:“做梦哪一日我做了太后,要怎么垂帘听政。”
阮炳才:“……我肚子疼,告辞!”
江宛看着他的背影,心道这人怎么就是不长记性呢,被她吓了一回又一回,还是巴巴往上凑。
没过多久,阮炳才又凑上来了。
江宛:“还当你从此不敢和我说话了。”
阮炳才一撩袍子:“小生岂是那等无胆之人。”
“对,阮大人当然有胆了,否则也不会弹劾我百八十回。”
“夫人竟然又开始翻旧账,”阮炳才叹了一声,“夫人是不知道做御史的苦楚啊。”
“哟,弹劾别人的苦,被弹劾的人就不苦了?”
“那在下问夫人一句,这京城里还有比御史更得罪人的差事吗?”
这好像还真没有。
阮炳才觑着她的神情,哎了一声:“弹劾可是一门大学问,若是那等蠢笨的,弹劾了一个人,是要得罪十个人的。”
“这话说得可就没意思了,身为御史,本就有监察百官之责,若是害怕得罪人,辞官好了。”
“孩子话。”
江宛有些不确定道:“我祖父曾经和我说,陛下是惜花之人,在他手底下做官应该也不难吧。”
“惜花之人惜的是花,可不是人。”
江宛瞪大眼睛看着他,愣了愣,扑哧笑了:“我肚子疼,告辞。”
她话是说了,动也没动。
阮炳才懊悔地拍了拍脑门。
江宛故意叹气:“这些虎狼之词,也亏得大人能说出口。”
阮炳才自知失言,转而提起别的事:“夫人今日话不多。”
江宛笑道:“生怕把大人吓怕,只得少说话了。”
阮炳才干笑。
江宛托着腮:“那就继续说说镇北军吧,如今宁大将军是镇北军统帅,他治军如何?”
阮炳才思忖一番,觉得说两句这个倒没有什么忌讳的。
“宁将军治军唯二字,严酷。”
“不对吧,镇北军不是很松散吗,我听说将士每日都喝得醉醺醺的。”
“你说的是河北路禁军,不是镇北军。”
“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