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哥儿睁大眼睛,把下半张脸藏在被子里:“这是旅行。”
“对,我们每天都在看很多没看过的东西。”江宛亲亲他的额头。
等到圆哥儿已经有勇气在别的护卫的陪伴下离开江宛的时候,江宛便知道她成功了。
而现在,江宛看着站在她身边的熊护卫:“这就是我想让他看到的人间,所以,多谢了。”
熊护卫听了这话,默默点了点头,然后说起正事。
“明日启程离开醉水镇,若是夫人还有要采买的,尽管吩咐属下。”
在醉水镇的这两日主要是补给物资,他们这个车队特殊,马比人还多,所以要考虑的也多一些。
小镇的夜晚很安逸,江宛带着圆哥儿在院子里看星星时,听见熊护卫教训倚在墙上的高护卫,她离得不算近,所以只听见一句:
“越是想要懈怠时,越是要警醒,因为坏事的很可能就是你的一时大意。”
此时的骑狼等人,正在醉水镇外的小树林里休息。
他们这几日不分昼夜地赶路,总算是赶上了江宛一行人,期间也是殚精竭虑。
为了不引人注目,在关城门前出城,他们分别从四个城门出城,骑狼和无咎一路,扮作出城的家丁,借了江宁侯府的名头,说奉江宁侯夫人之命,赶着出城去别庄抓程家三少爷回来。
程琥这人的顽劣是出了名的,江宁侯府也得罪不起,那群城门军一听,立刻就放行了。
其余几人也各有招数,都平安出城了。
在城外会合后,由擅长斥候技艺的倪脍寻路,他们一路打听,生怕走错了路,五个人都没怎么合眼,才在枫丘镇外确凿地寻到了江宛的踪迹。
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虽在来醉水镇的路上见到了江宛真容,却也按兵不动,唯恐打草惊蛇,眼下更是连进城都不敢,无他,只因江宛身边的那群护卫,他们是认得的。
多是金吾左卫中的好手,刀头舔血的人物。
范驹不在,倪脍是最懂马的,有一匹马因为太过疲劳,已经活不成了,倪脍正蹲在地上想法子。
救马的办法估计是想不出来的,邱瓷觉得他应该是在想怎么把马卖出高价的办法。
邱瓷从随身带的一笼鸽子中取出两只,然后写了两张交代江宛行踪的字条,分别塞进两只鸽子的竹筒中,放飞了一只,另一只按规矩,要在一个时辰后放飞。
邱瓷看了一圈,徐阿牛已经坐着打起了呼噜,骑狼从腰间掏出了一张地图,在上头比比划划,便喊了骑狼一声:“狼哥,我困得不行了,这只鸽子一个时辰以后放。”
“你睡吧。”骑狼道。
无咎坐在骑狼身边,他眼底发青,人也黑瘦了一圈,精神头倒还好:“你觉得他们接下来会往哪里去?”
“还不能下定论,依我看,”骑狼的粗黑的手指点了点定州方向,“他们是往这处去。”
无咎看着与定州一线之隔的北戎,咬着下唇:“会不会是北戎人?”
“不知道,虽认得面孔,但我们对那伙人并不熟悉。”骑狼摇头。
无咎迅速理解了他的意思:“但是我们知道江宛会怎么办。”
“若我没猜错,进镇子里连住两日,极有可能是夫人的意思,那伙人看管夫人并不十分严,”骑狼摸着胡茬丛生的下巴,“依夫人的脾气,肯定是不愿意吃苦的,他们接下来恐怕走得就不会很快了,而且会挑大路走。”
无咎握拳:“那我们就可以绕到他们前面,埋伏下来,一网打尽。”
倪脍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了,嘿嘿一笑:“一网打尽怕是很难,他们那边至少有十个人,全是好手,不过早做准备总是好的。”
骑狼拍拍倪脍的小腿:“英雄所见略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