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昭王殿下当真是本事得很,来日不做王爷了,做个拦路的劫匪,定也大有可为。
江宛自然也还是要去见的,倒是春鸢回话有些不自在。
江宛便安慰了她一句:“他是君,我是民,随传随到是应该的。”
夫人听起来可没有半点“应该”的意思。
春鸢懵了一瞬,才跟了上去。
这回余蘅又挑了个善做鱼的馆子,润鲜楼的鱼羹自然是鲜美的,只是这一味盛在薄瓷壶中的雪泡梅花酒更是了不得。
江宛怕喝酒误事,只略沾了沾唇,便已觉得香气幽微,滋味清冽。
“好酒。”
余蘅便微微笑起来,他摆了一桌的小点,自己却不动筷子。
江宛问:“难道这香橙元里有毒,殿下竟尝也不肯尝?”
余蘅用银签子扎了一块起来,却放进了江宛碟子里。
江宛看着碟子里浅橘晶莹的团子,略一偏头:“殿下有话便直说吧。”
余蘅:“二公主满月宴的消息,你可知道了?”
“宫里来过人了。”江宛疑惑,“怎么,这宴有什么不寻常之处?”
余蘅眼睫微垂:“也是太后给我准备的相亲宴。”
“那感情好啊,这盛夏光景里正是百花齐放的,殿下必能挑着一位人比花娇的王妃。”
余蘅的脸却猛地黑了。
江宛不明所以地看着他,迟疑一瞬:“要么,挑上两位也未尝不可……”
余蘅阴恻恻地笑起来:“要么,还是给夫人您挑上两位吧,夫人是喜欢文弱的还是英武的?”
“我可不喜欢鹦鹉……”江宛没绷住,还是笑了。
笑完了,江宛又叹息。
“值得你备了这么一大桌子,必不是容易的事情,”江宛眼神微凝,“直言吧,若我办得到,自然会替殿下去办。”
“我想……”余蘅刚起了个头,就被江宛打断。
“要不殿下先允我件事儿吧,总得有来有往的,才是做盟友的正道理。”
余蘅眉梢一挑,不自觉往嘴里填了块酸甜的香橙元:“但说无妨。”
“我这三个孩子,男孩子将来如何,我是做不得主也不敢做主的,但两个女孩子却很无辜,我虽把阿柔当做了女儿,但并未正经有个名分,她是好脱身的,唯独蜻姐儿,我总怕将来看顾不到她,想着将来若有个万一,还请殿下千万保住她的性命。”
江宛这一段话,诚恳得将心都要掏出来了。
唯恐余蘅看不到她的真心,她的眼睛都紧张地睁大了些。
余蘅不自觉便允诺道:“我答应你。”
答应完了,余蘅才顾得上考虑自己做没做赔本买卖,好在不过是救个小丫头,费不了多大力气,就算真的到了清算之日,大不了认来做个干女儿,想来皇兄可怜他无以为继,不会太严苛。
江宛顿时松了口气,将那块余蘅夹给她的香橙元一口吞了。
待余蘅也说了他的要求后,江宛立刻满口答应了,又要起身告辞。
可走到门口,江宛又回了头。
“殿下,我自知身无长物,”江宛问,“你为何要帮我?”
因为霍容棋拿出了他难以拒绝的筹码。
“因为我是个好人。”余蘅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