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诚素看着李君愁眉不展的样子,想劝慰几句,可一想到李婶的样子,又不知道该如何劝慰。今日的事,李婶本可以轻松应对,不过是晋王身边伺候的人想偷懒,看着李婶穿着普通,跟谁说话都唯唯诺诺,也不打听一下李婶是谁,便不知死活的命令李婶做这做那,甚至让李婶去洗刚给晋王换下来,沾着污秽之物的中衣,李婶不但没拒绝,竟高高兴兴的接了,若不是被虎妞看到,后面还会让李婶做什么李诚素都不敢想!
虎妞知道了,便代表胖丫和柳翠也知道了,这位奴仆哪里能讨得好去,被三个女人一人一巴掌便起不来了,李诚素赶来时,确实一气之下要杖毙了这个奴仆,还是老和尚提醒她,眼下李君正在孕期,不宜血光!李诚素这才罢休,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尤其对这种眼高手低的下人,更不用留什么情面,李诚素便由得柳翠三人看管此人,自己气哼哼的来找李君,她自己也不知道,是生气奴仆目中无人,还是生气李婶太过软弱可欺,失了身份!
门第的差距,让李诚素无法体谅李婶的所作所为,可碍着李君的面子,她还是要劝上一劝。
“你别忧心,我这就吩咐下去,跟所有人讲明你娘的身份,让他们都敬着点,这事也怪我,早些想到这般做,也不会有今日的事!”
“关姑母何事?哪有主人自己去跟奴仆介绍身份的道理,我娘……唉,也是一心为了我好,只是方法不对,我跟她再谈一谈吧!”
李君很是郁闷,按说她一个来自自由平等世界的人,尚且能够接受这里的等级制度,没有妄图去改变什么,李婶为何就是想不明白呢?
……
李婶被今日的事吓到了,她是如何想的?她一心只想着那车里躺着的是李君的公公,伺候公婆本就是儿媳妇儿该做的事,如今李君身子不便,那就由她来代做又有何不可?怎会因她连累那个小姑娘挨了一顿打?
陈香抱着昌哥儿,和李婶坐在柳翠的车内,看着自己的婆婆委屈的样子,她一边叹气一边摇头,实在忍不住了,便开口道
“娘,妹妹如今身份贵重,咱们也跟着沾光,虽说咱们不是图什么,可妹妹的位置在那摆着,咱们做事也该想到妹妹的脸面……”
“那车中躺着的可是你妹妹的公爹,洗件衣服罢了,那本就是你妹妹该做的事……”
“娘,你见哪家富贵人家是主子自己洗衣服的?养了那许多奴仆是干什么用的?”
“那我不管,儿媳妇儿伺候公婆天经地义,别管平时都谁做,你妹妹自己该有的孝心不能少!”
“那也得是晋王妃吩咐,你让一个丫鬟指使着做这做那,妹妹的脸面呢?您可是妹妹的娘!”
李婶愣住了,她没有想到这一层,她的生活经验也没给她机会想到这一层!
“我……是不是给小五丢脸了?”
陈香叹了一口气,正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见车帘一掀,李君一脸无奈的被胖丫抱着放进车内。
原本李君想找李婶聊聊,顺便下车走走,胖丫看着李君走了几步之后,便上前抱起了李君,口中还振振有词
“走过了,运动过了,不能再动了!”
李君除了无奈也只剩无奈了,她好不容易争取到的日常运动,被孙大夫和胡大夫以旅途辛劳为由,终止了!只说这一路先保证安全,其他的等到了京城再说!胖丫严格遵守胡大夫的命令,又体贴的允许李君每日走两步,李君除了无奈倒也说不出别的来。
李婶见李君过来了,便知是为了今日的事,本还想唠叨李君不该下车乱跑,一想到自己今日丢了李君的脸,便只剩下手足无措的坐在那,不知如何是好。
陈香识趣的抱着昌哥儿下了车,车内只剩李君和李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