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城仍旧还是那个樊城,岁月如梭,樊城还是那副模样,母亲的坟冢依旧被人打理的很好,公子望着那个被岁月侵蚀的墓碑,时光好似回到昔年,那时自己站在母亲坟冢之前久久不肯离去。
那日天穹之上落下瓢泼大雨,雨幕如珠帘一串串,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模糊着公子的双眸,那一日也同现在一般,身旁还是站着剑匣姑娘,那时的剑匣姑娘身子很单薄,雨水很冷,冷到让这个小姑娘在雨中握着伞柄的手掌在微微发抖,但小姑娘依旧很是倔强,上嘴唇咬着下嘴唇陪着一脸茫然的公子站在雨里,任由雨水溅起的泥泞弄脏夫人给剑匣新买的靴子,那是剑匣最为珍视的一双靴子,那日以后剑匣姑娘找了一个楠木盒子,那双靴子被剑匣姑娘清洗干净放在盒子中,不曾在再打开过。
公子望着石碑,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娘,瑾瑜和剑匣来看你了”。
清风拂过公子脸庞,很轻柔,就好似年少时娘亲抚摸着自己的脸庞一样
“娘,孩儿最终还是没能守住与娘亲的约定,孩儿还是学了武艺,步了爹爹的后尘,我想若是你还在世,定然会板着脸让孩儿站在墙角忏悔吧”。
公子脸上的笑意虽然更加浓郁,但嘴角的那抹苦涩总也挥之不去,丹凤眸子微红
“娘,孩儿做了十几年的纨绔公子哥儿,秦州之中人人皆是觉得孩儿只是一个寻常的纨绔子弟,只懂站着父亲庇护任意妄为,虽然孩儿不喜欢听别人对孩儿的这种评价,但孩儿心里过得畅快,因为孩儿觉得孩儿再也不用踏足这江湖的纷争,不用再次面对那份血腥,不用看到一个个熟悉的人倒在自己面前”。
公子脸上苦涩更加浓郁,其伸手轻抚着面前的墓碑
“可是,孩儿和娘都清楚,孩儿是栖雨楼之人,此生不可能不去面对,就算能逃避一时,但总会在某一天重新面对,娘,近日父亲总是念叨着要与去与你见面了,他总是苦笑着,说,不知如何和你说起让我学武之事,我想他心中也觉得对你不好交代吧”。
公子自顾自的说着,说了很多,这些年积压在胸中的话在这一刻终于全盘说出
“娘,虽然你一再觉得只要我不会武艺,没有修为,就不会踏足江湖,面对那无尽的杀戮之径,但孩儿也是父亲的孩子,孩儿终会担负其父亲开辟的一切,父亲数十年如一日做我的庇护,他如今老了,孩儿长大了,我们之间终是要换个位置的,孩儿不能让父亲一个人一直承担所有,孩儿如今一身青阳功法已至太清修为,这世间没有几人能够伤到孩儿,再加上前些日子又学了两刹寺的《大乘经》如今也算是一身佛道两家顶级功法加身,你放心,就算孩儿打不过,凭着这两种功法逃也是能逃的很快的”。
说到这里,剑匣姑娘噗嗤一声露出笑意
“白姨娘,这萧瑾瑜向来没什么出息的,不过你放心,他有难,怜蕾不会坐视不理的”。
公子望了一眼剑匣姑娘,笑容中多了一丝暖意。
“哐当”
公子和剑匣姑娘身后突然响起一阵动静。
公子回头看到一位妇人站在不远处,方才发出的声音是她手中篮子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那妇人眼神一直停留在公子身上,久久站在原地,不曾动弹。
公子望着这位熟悉又陌生的妇人,轻轻唤出一声
“婶婶”。
听到这声呼唤,妇人终是泪水如同决堤一般。
公子走到妇人面前,扑通一声跪在妇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