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天他没有,我之所以回去,是因为那天的夕阳带着几缕血色,那个血色我总也调不出来,所以就想着回去多拿几种颜料。
我之所以决定回去拿颜料,是因为我发现大叔已经不在二楼的窗户前。
我在心里头还对他有些不满,休息也不跟我说一声。
院门敞开着的,院子里大叔靠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耷拉着脑袋。
一开始我以为他是睡着了,我走过去还责怪了他一句,我说,你自己一个人开心的喝茶也不叫我。
在菜地里呆了两三个小时,我确实口渴得不行。桌面上摆了两个茶杯,大叔眼跟前的茶杯里没茶,但他对面的茶杯里有茶,一定是给我准备的。
还算他有良心,我喝了那杯茶之后,又倒了一杯喝下去。
我才发现不太对劲,大叔平时别看他温文尔雅的样子,其实他睡觉打呼噜,一闭眼睛就开打。
在我喝两杯茶的时间里,他一点呼噜声都没有。
我走过去轻轻地摇了摇他的手臂,他顺势就倒在了地上。
我吓坏了,怎么摇都摇不醒。他平时有不舒服发晕的时候,只要吃两颗糖就会好很多,所以我跑去房间里拿了两颗糖来要往他嘴里塞,但没有用。
我见过死人,我妈妈去的时候,差不多就是他那个样子。但我不甘心,打了120.
120那天来得也慢,这个地方虽然环境好,但就是偏僻。”
“你对于糖尿病了解吗?”
“不了解,但大叔每天都打针,我晕针,所以也没办法帮到他。”
“医生说张老师的死因是什么?”
“说是低血糖引发的休克什么的,一些专业术语,我不太懂。”
“那天,你有没有发现张老师有什么异常之处?”
“没有,与平时没什么两样,早上很早就起来了,他每天早上都要去田边地坎走一走,不光这样,他还要拉着我一起。白天的时候,大多都是画画和泡茶。那天也不例外,早上我们还在菜地里拔了两棵胡萝卜,中午他煎了牛排,用胡萝卜做了意大利面。”
“那天,有别的人来过吗?”
“没有,自从我搬到这里之后,他就谢绝了朋友们的来往。我知道他是考虑我的感受,不想让他的朋友们说三道四。在我们结婚之前,倒是有一个女人来过一次。”
“女人?知道是谁吗?”
“我不知道,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大叔说那是他以前的助理,但我看得出来,这个女人与大叔一定有过故事。
那天,那个女人一来,大叔就带她去了画室,他们在里面呆了有半个小时。说了些什么,我不知道,大叔说是工作上的事情。
但女人出来之后,我明显看出她的神色不太对,眼角似乎有挂过泪痕。我试过套大叔的话,但大叔口封很严实,坚持说那个女人就是他的助理,来找他也是因为工作上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