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谈恋爱倒不会影响什么,他到时候去广东找到工作了,也可以把女朋友一起带出去,两个人一起打工在外面买房子安家,当年的曾仕湖还不敢想。
“我给过了,我给了我们两个的,我掐指算过你今晚会过来的,走吧,别骑单车了,全是田间小路不好骑,也没多远”林振翔说道。
两个人沿着田间小路往河边走。那年中秋的天气异常的晴朗,白天的时候,天空万里无云,天空碧蓝如洗。曾仕湖和林振翔走在田间小路上,天空中星月交辉,月明千里,两人根本不用带手电筒就可以很清楚的看到路。
晚稻也接近成熟了,清风抚来,传来一阵阵稻花香。真可谓秋高气爽,“天凉好个秋”啊!
大概也就一刻钟左右。还离着老远,就听见传来了很大声的音乐,收音机里正放着孟庭苇的“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地开”呢
“哥,仕湖,你们来了,这两个是我同学。赵崇义,赵崇林,他们两个是堂兄弟。这是赵崇义的亲妹妹赵崇敏,还有那三个美女我也不认识了”
曾仕湖打量了一下,赵崇义和赵崇林正在努力用枯枝枯叶把炭引燃,几个女生则在弄那些砍好的鸡肉、牛肉。用削好的竹签穿起来
当年去搞烧烤可不比十几年后,什么东西都要自己准备,市场上是没有烧烤箱等专业的烧烤工具卖的。也没有专门穿好一串一串的啥鸡翅,鸡腿,牛肉等。都是靠自己去市场上买来切好,自己去找竹子削好来穿
不过不管什么年代,不管条件艰苦简陋与否,年轻人追求快乐和新鲜的天性都是一样的,即使什么物料都需要自己弄,林振云他们几个还是把这些东西准备的齐齐备备,专门用两个斗车从家里把放磁带的收录机,照明用的灯泡,电瓶,木炭,烧烤的各种食材配料全部拉到草坪上,还用锄头挖个土坑,土坑上用红砖砌了个灶,上面架上剪成一截一截的大铁线,也算是做出了一个山寨版的烧烤炉。
“需要我们做什么吗,振云?”曾仕湖看见个个都在忙,觉得他和林振翔光站在那里不好意思,所以就问林振云需要他们帮做什么吗?
“不需要了,就等着烤来吃吧,你们坐在火边就可以,准备烤了”
没等林振云回答,他同学赵崇义抢着说了。
没一会,炭火就烧得很旺了,当年的木炭也全是自己到山上砍杂柴烧出来的,相当容易引燃。村民们烧出来的炭也基本上都不会拿去市场卖,都是烧来过年烤火,打火锅用的
女生们也把鸡肉,牛肉等都穿好了,装在一个大盆子里,放在火边,每个人都找个砖头,凳子什么的坐了下来,围在烧烤炉旁边。
曾仕湖见个个都坐好了,就把啤酒一人一瓶发到每个人跟前,包括几个美女们。
桂柳一带,壮族、苗族、瑶族等少数民族与汉族长期杂居。民风彪悍,女生们喝酒是一点不奇怪的,如果在这种场合不给女生们派酒倒是不礼貌了,而且根本就没见到买有饮料,所以曾仕湖就派酒的时候也给每个女生都派了一瓶。
“来,今天中秋节,大家中秋节快乐。干杯”
曾仕湖用牙齿咬开自己的啤酒瓶盖后。把瓶子高高举起,大声的跟大家说道。
众人也纷纷有样学样,包括那几个女生们,也不管斯不斯。就用瓶子碰起来,对着瓶子吹喇叭,个个喝了一大口。当然,不斯是后来曾仕湖在外面呆久了想起当年这样喝酒才会用的词,当年连这些行为是不斯的念头都不曾有过,十里八村的人哪个喝酒不都是这样。
鸡肉、牛肉、鸡腿、鸡翅膀也烤得往外滋滋响直冒油了,金黄金黄的,散发着阵阵香气。只见林振云和赵崇义熟练的用刷子抹上油,洒上胡椒粉辣椒粉
“可以吃了,大家动手,女生别太斯哈,太斯没得吃别说中秋来烧烤都没吃过瘾啊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林振云热情的向几个美女招呼道。
这时候曾仕湖才仔细观察这几个小伙美女。女生四个。除了赵崇义的妹妹赵崇敏之外,还有三个女生。男生呢,却有五个,林振云,和他两个男同学,再加曾仕湖林振翔,本来这里应该是“阴盛阳衰”的,但由于曾仕湖和林振翔的加入而变成“阳盛阴衰”了。
这四个美女,三个小伙都是林村旁边一个叫做大溪村的人。大溪村也不大,就几十户人家,大多数姓赵,有汉族有瑶族,汉瑶杂居。但是瑶族人年轻一辈却是不会讲瑶话,不穿瑶族服装了的,完全跟外面的汉族人一样。与桐树坪村那些还穿着瑶族服装,讲着瑶族语言的“纯”瑶族区别很大,反正曾仕湖感觉他们更像汉族而非瑶族,因为从外貌上看汉、瑶是没任何区别的。
大溪村虽然与林村只隔了一条小河,行政管辖上却不属于林村大队了。但还是属于同一个镇,上初中都还是在一所学校的。所以林振翔初一时跟赵崇义是同学
几个年轻人,准确说是九个,五男四女。像梁山好汉一样,大口的喝着啤酒,大块的吃着烤得喷喷香的鸡肉牛肉,旁边收录机里放着当年的流行歌曲。大家谈论的话题也都是最近听闻的逸闻趣事,附近的村庄的趣闻,或者当年学校里面的事。
曾仕湖和林振翔也跟大家讲了去桐秀村砍树时曾仕友抓蛇的生猛,说了白德赣白德雷两兄弟虽傻,但白德雷会装绳子套,绑野鸡。白德赣会吹笛子,而且吹得很好。说了进桐树坪村的路是多么的陡峭和凶险当然,凭着曾仕湖的语言组织能力和智商,自然少不了有一点艺术加工的成分
几个美女们也听得津津有味,听到凶险处不断的问:“后来呢。后来呢?”毕竟这些事情是这些刚刚初中毕业,年纪才仅仅1617岁的小美女们从没听过的。
桐树坪村虽然也还是在同一个镇,但是外面村庄的人却真的没几个进去过,都是:“只耳闻,不曾亲临。”因为实在是太远,而且更重要的,就是那条勉强能进拖拉机的路,也是最近几年才修通的
直到N年后,每到中秋节,曾仕湖都会想起那晚上的烧烤,那晚上的篝火,那晚上的月亮,那几个年轻幼稚的男孩女孩
那时候虽然物质贫乏,虽然是在家做苦力,虽然没车没房没钱,甚至连工作,希望在哪里都不知道。但那时候却是真的开心啊,真的快乐
那时候的年轻人们谈论的话题,不是令人讨厌的:“你一个月多少钱?买房了没有?开的是什么车?”
甚至曾仕湖还想,只有那次恋爱,才是他人生中真正的恋爱。只有那次真正是两个人互相欣赏,互相喜欢,真正的“爱”。或者说两个同病相怜的人,互相拥抱取暖才在一起的。没有任何的功利性。N年后那些动不动就问:“有房吗?多少平方?在那个小区?全款还是月供?什么车?做什么工作一个月收入多少?”的女孩子。跟她们不是在谈恋爱,只是交易在讲价钱谈条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