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平静,静的可怕。
若有外人在此,必定惊异,一群人静若雕像,只一个绝代女子,立在叶辰身上,伸了纤纤玉指,在圣体脸庞上划来化去,神情魅惑,姿态妖娆。
众帝还是无法动弹,众将也一样,唯一能动的叶辰,依如雕像,并非他不动,是还在恢复神力。
“姐。”
红颜又呼喊,先前的哭腔,已成哽咽,凝结成霜的泪,终是淌满脸颊,有一种哀求,更显卑微。
“老实说,我很厌恶你的泪。”
齊婳随意回着,终是挪开了脚步,绕到了叶辰身后,上下扫量,如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更厌恶有情人。”
良久,她才补上了未说完的话。
“没有情,与傀儡有何区别。”
红颜眸中有泪。
“或许,妹妹说的是对的。”
齊婳未再看叶辰,又挪动了脚步,目光已放在众帝身上,如一个懒散的人,在人与人的缝隙间,闲庭信步,看了看帝荒,瞟了一眼战神,亦如看叶辰那般,看的每一个,都如在欣赏艺术品。
众帝不语,通体冰冷。
被齊婳盯看,只觉浑身都成透明,藏不住半点儿秘密,更觉自己已堕入九幽,永世不得超生的那种。
这,便是准荒圣魔的威势。
众神将心境骇然,众帝同样骇然,真正见识了何为至尊,在她面前,连动的资格都没有,俨然已成一只只蝼蚁,抬手便可任人宰割。
前方的叶辰,还是平静。
齊婳是可怕的,这一点他不否认,也自知战不过她,若是同阶,他自是不惧,奈何,差了一个境界还多。
而此刻众帝的安危,他并不担忧,如齊婳这等级别的至尊,自有无上的威严,是不屑对大帝级出手的。
“天庭女帝已死,仅凭这些,便想与他斗?妹妹以为,有几分胜算。”
齊婳转了一圈,转到了红颜身前,灵澈的美眸,不带丝毫尘世污浊,就那般...静静看着自己的妹妹。
“苍生气运,浩然长存。”
红颜未再哽咽,一话说的颇坚定,也在直视齊婳,多少岁月了,这该是她,第一次敢这般直视自己的姐姐。
“他,也说过同样的话。”
齊婳笑了,是莫名的笑,不知代表何种寓意。
“你们,真的很像。”
齊婳抬了手,轻轻拭着红颜的泪,神色略显迷离,似水的眸中,潜藏了一抹古老的沧桑,那该是一段故事。
“他若还在,也还会这样说。”
红颜淡道,已渐渐褪去了心中的恐惧。
“那,便再杀他一回。”
齊婳幽笑,神情又恢复魔的本性,说的颇随意,可红颜,分明从她的眸中,寻到了一丝古老的哀伤,曾经亲手灭了自己最爱的人,心该是很痛。
嗡!
蓦的,嗡鸣声起,传自叶辰圣躯,有一层金色光晕蔓延,拂过了红颜与众帝,使他们恢复了行动能力。
“又是幻术?”
第四神将皱眉,望向了缥缈云台,齊婳并不在眼前,而是在云台,或者说,她从来就没下来过,先前,他们只是被拖入了幻境。
众帝神色凝重,更显震惊。
叶辰嘴角溢血,北林说对了一半,是幻境,但也是真实,齊婳真正下来过,只不过是在虚幻中,他之所以未动,恢复神力只是一方面,真实的目的,便是在破齊婳的幻境。
“吾身后,便是太古尽头。”
“杀了吾,便是太古洪荒。”
齊婳于虚无的最峰巅,翩然而立,俯瞰世间,也俯瞰着众生,一语缥缈而清灵,载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魔力。
下方,无人有言语。
众帝的神色,已难看到了最极点,到了尽头不假,却是有一尊神堵在门口,强到让人心灵战栗。
齊婳给了一个希望。
然,这个希望,却比绝望更渺茫,莫说他们这些小喽啰,纵叶辰,也远远不够看。
有时候,立场真的很可怕。
同根同源,诸天这方有她的妹妹,却还是冰冷到无情,欲过去,那便战场上见,哪有什么亲情可言,各为其主罢了。
铮!
叶辰手提仙剑,第一个杀上虚无,光明是有的,希望也是有的,无论如何,都会拼上一拼。
他的一剑,摧枯拉朽。
奈何,在齊婳面前,却是个摆设,她只轻轻伸了两根手指,便轻松夹住了永恒的剑尖,任他如何催动神力,也无法刺进半分,剑上的威力,也被瞬间卸的干干净净。
“绝望吗?”
齊婳幽笑,有几分女子风情万种。
“累吗?”
叶辰未回答问题,却反问了一句。
说到底,他与齊婳是一类人。
他们这类人,坚守的皆某种信念,因古老的立场,也皆有各自的执念,这一路,他累的疲惫不堪,无上的准荒圣魔,多半也一样。
齊婳嘴角微翘,一指轻弹。
只闻磅的一声,叶辰当场被震飞,手中永恒剑,寸寸断裂,手臂也炸出血光,一招败的一塌糊涂。
轰!
叶辰豁的定身,又瞬身杀回。
可惜,齊婳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