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告诉末将,若发现有可疑之人,不管他是谁,务必将他击毙,决不能留下后患。”
王中长回忆了一下当时李恪对他的话,语气平静的说道。
“那你可有发现可疑之人?
速速将你那天晚上前去查探的经过给本王再细细道来。”
李恪严厉的说道。
“诺。”
王中长当时出于时间的考虑,给李恪汇报的很简单,那就是没有发现可疑情况。
现在李恪让他将当天晚上的经历跟他细细禀明,他便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当晚自己所经过的一切,包括跟郭侍封的不愉快对话。
“郭侍封?”
孙贰朗不由的惊呼道。
“殿下――”苏定方也不由的出口说道,可是李恪没有继续让他说话,出手制止了苏定方。
王中长说的话他相信,他不会怀疑王中长,那么问题可能就出在郭侍封的身上,并且以李恪对郭侍封的了解和当晚郭侍封跟他汇报时表现出的紧张的样子,李恪得到的结果就是,问题出在郭侍封身上,而像郭侍封这样没有经历过战争的人身上发生这样的问题也不足为奇。
“定方,派出大量的斥候,密切监视突厥骑兵的动向。”
李恪没有继续追究这个问题,他对苏定方命令道,“我们的行军路线需要做出调整,不能再从幽州回太原,现在这条回太原的路已经被突厥人封死,以这次他们派出五万多人马可以肯定,他们对我们是志在必得,所以,我们不能以卵击石,让自己成为他们的口中之食。
现在我们是在夜晚行军,突厥人前后夹击但还没有发动攻击,可能是因为前后两军还没有取得联系,不敢确定我们是否就在他们布置的陷阱中,由此可见他们的布置还不够完善,所以我们可以趁这个空挡逃出他们的埋伏圈。
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抓紧眼前的机会让将士得到充分的休息,而我们也要好好研究和制定作战计划。”
“诺!”
苏定方领命,对身边的亲兵说了几句,亲兵点头表示明白,立即消失在夜幕当中。
鬼面骑,半个月经历了四战,每战必胜的鬼面骑,白天休息,夜晚急行军的鬼面骑终于破天荒的下达了晚上休整的命令。
临时搭建的李恪的军帐,在昏黄的烛火照耀下,简陋的羊皮褥子上铺着一张漠北的行军地图。
李恪、苏定方、李孟尝、孙贰朗和郭侍封五人盯着地图都沉默不语。
“侍奉,第一次行军打仗可否习惯?”
李恪问了郭侍封一个跟眼下情况毫不相干的问题。
“殿下――侍奉已经熟悉了鬼面骑的作战风格――”郭侍封说话的时候有点紧张,李恪没有逼他,而他却显得很慌乱。
李恪将手轻轻搭在他的肩上,语气和蔼的说道,“浪子回头金不换,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想你应该明白本王的意思吧?”
“殿下――”郭侍封突然跪地哭泣道,“殿下,都是末将的错啊!鬼面骑第一次参加夜战的那个晚上,苏将军让末将迂回到敌人背后,封住突厥人的后路,以阻止他们逃跑。
可是――那天晚上末将真的不忍心――末将不忍心杀死一个手无寸铁的身边还有一个两岁婴儿的母子,所以末将当时心一软就放过了他们。”
“你混蛋!”
就听见孙贰朗吼道,同时又听到,“啪――”一声,就见孙贰朗已经起身将郭侍封一脚踢翻在地上。
李恪没有阻止孙贰朗的这一脚,苏定方没有阻止,李孟尝更加没有阻止。
他们终于明白了事情的真相,他们的行踪就是被郭侍封放走的那个女子禀报给突厥人的,他们只是没有想到郭侍封会这么不知轻重,妇人之仁;他们更加没有想到突厥人会敢用三个部落四千人的性命做赌注,他们在知道李恪一行人的目的之后并没有采取行动,而是用三个部落将自己一行人引到了他们的埋伏圈;而他们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只是为了斩杀自己这区区的五千人。
“不对――”李恪惊呼一声,他的额头冒出了冷汗,心里突然浮现出一个可怕的念头,突厥人敢用三个部落四人的代价作为赌注难道要的真是自己身边的这五千鬼面骑吗?
区区五千人还不足以让突厥如此兴师动众。
那么只有一个理由可以解释他们的目的,那就是突厥人要的人是自己,只有自己才会让突厥人如此费尽心机布置陷进。
而李恪吃惊的原因就在这里,依照他现在的推测,突厥人肯定已经知道了他自己就在这次突袭突厥部落的唐军当中。
而从鬼面骑夜战的那天晚上的情形看,当时遇袭的突厥部落的人只知道突袭他们的是唐军,不知道大军当中就有自己!所以,逃跑的那个被郭侍封放走的那个女人只是向突厥人泄露鬼面骑的行踪,然而突厥人真正想截杀的不是鬼面骑而是自己。
由此可以肯定,突厥人针对自己回太原府而布置的计划早在他兵出太原府时便已开始实施。
那么,李恪想到这里都不敢再往下想下去,因为按照他的推断,他得出一个可怕的结论:如果自己出兵太原府,突厥人就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开始设计这个陷阱的话,那就是太原府肯定有突厥的密探,或者大唐有突厥人的卧底,甚至可能有人已经被突厥收买,更甚者这次可能又是长孙无忌对自己的打击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