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是臣的疏忽,还望殿下恕罪。”
苏定方突然说道。
“定方何出此言啊?”
李恪问道。
“殿下,刚才末将已经得到了前方斥候的回报,说幽州城附近有一条险峻的山路可以通向城外,末将现在已经派人前去详细查探,看骑兵是否可以通过。
所以,大军在拂晓前进入幽州地界后要暂且休息一天,等到斥候查探清楚回报具体情报之后,明晚我们才能够继续上路,大概明天晚上亥时时分就可以出幽州进入突厥地界了吧!”
苏定方胸有成竹的说道。
“恩。”
李恪很满意苏定方的回答,特别是满意苏定方在没有得到确定骑兵是否能够通过山路的前提下对斥候回报的消息的求证让他很欣赏,为大将者就该具备事实求是的精神。
他对着身边的四人笑道,“定方果然想的很周到啊,是本王越矩了,此次行动本该由你指挥,本王就不该过问此事。”
“末将谨遵殿下吩咐。”
苏定方不像他人那般虚伪的奉承李恪,答应的很坚定,但意思也很明显,那就是你既然让我全权指挥,我绝对不会推辞,更不会丧失作为主帅该有的绝对权力。
李恪将权力交给了苏定方,自己也就不再理会行军当中遇到的事情,倒是显得很轻松。
大军在拂晓前到了幽州地界,苏定方果断的下达了休息的命令,申时收到了前方斥候的情报,说山路可以容纳一匹马通过,苏定方忙将此事禀报给了李恪,李恪听后很欣喜。
戊时,大军向幽州附近的大山开拔,经过了两个时辰的艰难行军,终于出了幽州踏上了突厥的地界。
漠北,塞外,李恪看着诗人们诗歌当中的美丽胜景的地方,在夜晚的星空下,他怎么也感觉不到那股子文人的诗情画意来,夹在鬼面骑的中军位置骑马前行他心中有种预感,今晚可能就要遇到突厥人。
终于,他的预感在大军出幽州一路上向北走了将近两个时辰丑时时分终于得到了验证。
苏定方在得到前方斥候回报的情报时下令大军下马休息,然后他将消息及时的告诉了李恪,李恪得知前方十里之外有一个人数约有一千的突厥部落的消息时心里倒显得轻松了很多,他将李孟尝和孙贰朗也召集到自己中军开始商议对策。
“殿下,既然突厥人就在眼前,那你就下命令吧!”
李孟尝在经历李恪一顿痛彻心扉的训斥之后对突厥人的心态大为改观,第一个站出来请求出战。
“是啊殿下,突厥一千人的部落能战之人十之有八那也只有八百人,我们五千人足以将他们全部歼灭。”
郭侍封很激动,但没有影响他的思维,他的分析很合理。
“定方,你的意见呢?
你可是此次行军的主帅啊,不能不发表自己的意见吧?”
李恪对于八百战力的突厥部落没有放在心上,他的人倒是显得很轻松。
“殿下只想要马匹的话鬼面骑一个冲锋就足以,不需要大费周折;如果想全歼一个部落,恐怕还需要布置一番才行,以免在夜战鬼面骑的时候鬼面骑经验不足出现漏网之鱼。”
苏定方不愧是将帅之才,他的话让李恪和众人不由从心中佩服他心思缜密。
安静,北风呼啸,能听见的只有数丈之外士兵的呼吸声和战马的喘息声,李恪沉默不语,黑夜中看不到他此时的表情,苏定方、李孟尝、孙贰朗和郭侍封同样不再说话,夜色同样淹没了他们四人脸上的表情。
苏定方刚才说的全歼是什么概念他们知道,那就是男女老少一个不留。
他们此行的目的是搞突袭,拿突厥人的小部落给鬼面骑练手。
可是,幽州以北的草原就算是突厥颉利的军事控制力再薄弱,只要有一个漏网之鱼活着报信,他们就极有可能会遭到突厥骑兵的围剿。
留下活口就等于给敌人留下了自己的线索,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
所以,李恪在做决定,同样的苏定方、李孟尝、孙贰朗和郭侍封四人在内心当中也在做决定。
半响,李恪突然叹息一声,“全歼!不留活口,尸体一律火化!”
下达命令后的他独自离开了人群,他的一句话就是一千条人命,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知道自己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该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诺。”
苏定方在李恪离开之后这才答应道,他不像眼前一脸不可思议的李孟尝、孙贰朗和郭侍封三人,他知道李恪心中所想,他不认为这样的决定就表明李恪的冷酷无情。
一将成名万古枯的道理他懂,然后他更加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任何人都可以变得狠辣,只要你经历过被刺杀、被追杀、自己女人被利用而抢走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