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既然能够答应颉利,说明他有十足的把握。
狄知逊摇了摇头,跟随李恪坐在了颉利为他准备的位置上。
而他们的上手位置正好是阿史那部的二汗突利。
李恪跟突利微微点头,突利也给李恪报以微笑。
两人虽然不说话,但同时明白了对方的好意。
同时,在大帐的中央,陈其和琅德相对而立,目视对方。
琅德用愤怒的眼神怒视着陈其,而陈其一脸的不屑注视着琅德。
李恪丝毫不在意场中两人的对决,什么阿史那部的第一勇士,什么颉利亲卫队的千夫长,在李恪眼里根本不是天生神力,力能扛鼎,拳毙良驹的陈其的对手。
在他的眼里,陈其的勇武绝对可以称得上当世的霸王,昔日的吕布。
他自顾自的拿起案几上的小刀,割了一块羊腿上的羊肉放在嘴里,慢慢的吃喝起来。
其余众人,包括突利在内的各部首领神色复杂的注视着场内的二人。
他们既希望陈其能赢,让颉利少得钱财,反正钱财不会给自己,颉利得的少了实力小了,自己就不会受到太大的威胁了。
同时作为突厥人,他们希望琅德能够给突厥人争光,将唐将毙于帐中。
带着这样的矛盾心情,他们注视着场内两人的举动,同时也让颉利看清自己所处的位置是何等的微妙。
场中,琅德终于沉不住气,就见他瞬间拔出腰间的弯刀,一招力劈华山,朝陈其的头上砍去。
同一时间的陈其也拔出唐刀,不退反进朝琅德的咽喉刺去。
两人都在对方的刀刃快要到自己肌肤三寸之处,巧妙的用腰间的力量在行动中硬生生的躲过了对方的一击。
琅德在陈其躲过他的一刀之后,继续朝他砍去,而陈其手里的唐刀毫不犹豫的跟琅德的弯刀碰在了一起,就听见,“铛”的一声,两人同时用双手握住刀柄靠在一起,怒视对方。
两人的速度也只是一瞬间,让在座的众人看的心惊胆战。
什么叫速度?
这才叫速度。
什么叫实力?
用自己强悍的身体在行动中改变身体的位置而不影响出刀的速度和方向,这才叫实力。
他们都忘记了端在手里的酒杯,屏住呼吸,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场中的两人,生怕自己稍有疏忽便遗漏两人的任何一个杀人动作。
狄知逊也紧张的关注场上两人的战况,但他匆匆的撇了一眼李恪,见他吃的很欢,毫不在意场上的情形,不由的暗自叹道,“果然是枭雄之姿,关键时候还真沉得住气啊。”
同样,颉利可汗对场上的情形也不太在意,在他看来琅德必赢无疑,唐将岂能跟阿史那部的第一勇士相提并论。
然而,他也为李恪能如此沉得住气而感到惊讶。
琅德和陈其初次试探之后,明白了对方的实力,开始用自己真正的实力比拼起来。
琅德实战经验丰富,战场上搏杀的技能让他用更省力也更致命的招式砍向陈其的要害部位。
陈其虽然只守不攻,但他沉着应对,丝毫不落下风。
并且,陈其实战经验虽有不足,但长期跟李恪对练的结果就是他出刀的路线很刁钻,招招凶险,并且力道极大,让琅德每次与陈其兵刃相撞的时候都手臂发麻,苦不堪言。
两人你来我往,战了数十回合都势均力敌,一时间难以分出胜负。
此时的颉利可汗有点坐不住了,他没有想到琅德会受制于这么年轻的一个唐将,同时他也为自己的决策开始后悔。
他觉得自己是被李恪的话所威慑,认为自己如果不答应他的条件,就会成为阿史那部的罪人,会让有心人有机可趁。
但是,同时他也觉得自己地位确实如李恪所说的这样有点尴尬,这也是他刚才从众人的眼神和表情中看到的。
然而,就在这时候,“啊”的一声,打破了大帐中的兵刃之声所带来的震撼,就见琅德脸色苍白,不断的喘息,而他拿弯刀的右臂却静静的躺在他自己的脚下。
陈其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胸口也慢慢被渗出的鲜血给浸湿了,只是他穿的是黑衣黑甲,要是不注意细看,还真看不到。
此时的李恪再也表现不出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了,他紧张的看着陈其,眼里尽是关切的神色。
陈其看到李恪的眼神,明白了他的意思,内心微微感动。
原来,琅德和陈其知道彼此的实力,若是这样打下去,肯定只会两败俱伤。
但是,两人都必须要赢。
所以,琅德和陈其在砍向对方的同时都兵行险招,琅德利用自己强悍的身体想硬生生的受他一刀,然后改砍为刺,瞅准陈其一愣神的功夫将弯刀刺进了陈其的胸膛。
而陈其用的是引狼入室,在琅德弯刀刺入自己胸膛的时候出其不意的改变了唐刀的轨迹,果断斩下了他的右手。
两人都是以命相搏,显然陈其更加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
颉利可汗听到琅德的叫喊声,看到场中琅德的断臂,就知道自己终究是输给了李恪。
他开始低头喝酒,掩饰自己的悔恨,同时也掩饰了自己的愤怒。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就见琅德野兽般的声音再次冲入他的耳中,“我跟你拼了。”
颉利可汗心道,“糟糕”猛地抬头,刚要说住手,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就见琅德左拳狠狠的击在陈其胸前的同时,陈其的唐刀也硬生生的劈在了琅德的头上。
大帐了变得沉默了起来,结果太让人意外了。
阿史那部第一勇士就这么被唐将给劈了,突厥各部首领没有想到。
琅德,颉利亲卫的千夫长,骄傲的像草原的鹰一样的男人,就这么凄惨的死在了自己的眼前,众人都不敢相信。
可是,事实就是事实,琅德死了,被唐将给劈了。
“哐铛”一声,就见琅德的身体倒在陈其的脚下。
而陈其用虚弱的眼神望了一眼李恪,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然后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