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龚叔叔好！”见面三分礼，何况要求人，林悦立马正儿八经地鞠了个躬。

果然，这一来，龚副科长的笑容立刻就更灿烂了。

林丙清也忙递上了一支利群烟。

这年头，办事递支烟早就是个不成文的风俗了，不算索贿受贿，这位龚副科长牙齿有点黄，一看就是个老烟民，便很自然就接了，然后引他们去后面说话。

进了两个人一间的办公室，对面桌的人正好不在，龚副科长便直接问他们是不是想买明信片。

林悦赶紧抢先直说来意：“叔叔，我们想拿些明信片和年画去卖，不知道可不可以？”

卖明信片和年画？林丙清没想到女儿居然是来做生意的，不由愣了愣，正想赶紧否认，却被林悦用力地拉了一下后面的衣服，不知怎么地，就下意识地闭了嘴，特别尴尬地陪了个笑。

他这一笑，龚副科长便以为他是脸皮薄不好意思自己直接问，才让小孩出头，而且先前苏乐生已打过招呼说小姑娘特别伶俐，他便没想那么多，直接点了点头：“这个没什么问题，你们想要什么明信片和年画？要多少？”

一听说可以，林悦顿时更加兴奋了：“叔叔，我们能先看看吗？”

“行啊，跟我来。”龚副科长特别爽快地带着他们去了后头的仓库。

看到仓库架子上那一堆堆的明信片和年画，林悦眼睛都发光了，赶紧催促父亲：“爸爸爸爸，快抱我起来。”

林丙清将她抱起，趁机很低声地耳语：“囡囡，你这是要干嘛啊？”

林悦冲他一笑，也不回答，直接动手翻起了那些图片。

这个时代的年画主要都是些充满吉祥寓意的花鸟图和风景画，以及深受百姓喜爱的才子佳人戏剧图，虽然喜气十足但对林悦来说却是平平无奇，便基本上都只是一翻而过，而后就问龚副科长：“叔叔，有西游记的吗？”

“有啊。”龚副科长领着他们走到另一个通道里，指着前面一排道，龚副科长笑着对林丙清说，“这些全是西游记的，尤其是这几份挂历，都是刚出没多久的最新内容，绝对好卖。现在快过年了，这几天来拿货的人越来越多，出版社那边天天在加印呢。”

“叔叔，这都是怎么卖的呀？”林悦赶紧问出最关心的问题。

“哦，挂历套装的都是二十套起，单张的有五十张起的，有一百张起的。”龚副科长回答的时候还是对着林丙清回答，见林丙清的脸不觉间已经有些红了，心想这性子这么腼腆，可不像是个做生意的料啊。

林悦再问：“那价格是多少，我们又能卖多少啊？”

接连都是小女孩在发问，这一下龚副科长的注意力终于转回到她身上来了，不由笑道：“你们真想做这个生意吗？”

林悦赶紧点头：“我家缺钱，很缺钱很缺钱，冬天的活又不好找，所以爸爸想找活干，我还有两个哥哥，都很能干的。”

林丙清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几乎想抱着她就落荒而逃，脚却像被黏住了是的，整个人都僵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