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面上的血色越来越重,也没人敢下去查看,那黎十有八九是死了。
我叹了口气,抱起孩子,正要起身,忽然潭水里溅起水花!
赵总最先尖叫,“那小姐!”
一片血色之中,那黎大口吸气,身子却往下沉。
“拉她一把!”
顺哲距离水面最近,没有犹豫,拉了那黎一把,那黎刚出水面,众人就都倒吸一口凉气。
她的大腿上被撕下好大一块肉,深可见白骨,正在涓涓地流着血。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这是和鳄鱼厮杀了一番,竟然能死里逃生。
“救我……”她一把拉住距离她最近的顺哲,眼中全是求生欲望。
顺哲皱眉,犹豫了片刻,将她抱起来,“去水牢里面,里面有粮食和药物。”
这里是审讯人的,为了不让人死,肯定有最好的止血药。
看着顺哲抱那黎进去,赵总一行人也跟着进去,我和宋祁言走在最后面。
距离半小时,只有几分钟了。
我停住脚步,痛不欲生,死死地抓住宋祁言的手。
他将我抱进怀里,在我耳边小声说话:“想哭就哭吧,我在这儿。”
我把脸埋在他胸口,低声啜泣,“我……对不起他,这些年一双眼睛真的白长了,最后还要他因我而死。”
“宋祁言,我恨啊——”
从今天开始,我就彻底没有父母了,对我好的,如今也没了。
周围忽然开始晃动,身后寒潭的睡眠溅起好高的水花,一声骇人的嘶吼,竟然是有鳄鱼从里面扑了上来。
宋祁言赶紧将我拉开,迅速地往水牢里走,关上了最外面的一道门。
鳄鱼的嘶吼不断传来,听着惨烈不已,里面的水牢里又是那黎的惨叫声,双方交织,逼得人头晕目眩。
我抓住宋祁言的手,浑身都在发抖,“去看看你妈妈吧,刚才都没有注意他们。”
自从克洛斯被打死,宋夫人就一直被寻宋阳背着,刚才一路也没出声,又悄无声息地爬上来,这会儿估计是精疲力尽了。
我没有更多的力气去想秦老鬼和母亲,只能分散心神去关心其他人,否则连熬过等待救援的力气都没有。
水牢里的温度逐渐升高,外面必定已经是被岩浆包围了,也难怪连鳄鱼都往上爬。
我们走进水牢的最里面,寻宋阳正抱着宋夫人,仔细地替她搓着手脚。
看到我们进去,他看了我们一眼,没有言语,继续去做自己的事。
我和宋祁言在墙边坐下,他抱着我和孩子,周围温度高,倒也没事。
“顶上有制氧机,里面的东西只能撑一星期。”寻宋阳忽然提醒。
我和宋祁言相视一眼,沉默许久,这个时候只能寄希望于外界的救援,如果没有人来救我们,就真的要困死在这了。
“睡一会儿,不会有事的。”宋祁言安慰我。
我点了点头,靠在他怀里,脑子却无比清醒,从小到大跟秦老鬼有关的画面全都涌出来,就像放电影一样一幕一幕地回放。
眼泪控制不住地流出来,身子也开始变冷。
我扛不住了,估计要发烧,还没出月子就水里来火里去,铁打的人也经不起折腾。
恍惚之间听到宋祁言在叫我,我只能勉强地撑起眼皮,凭着一口气续命。
那黎应该是没死,顺哲的本事不小,硬是替她止住了血,暂时保住了命。
宋夫人中途也醒了过来,和寻宋阳没话说,却紧紧地靠住他,彼此相依。
一直等到第三天,水牢里的氧气明显减少,赵总那些人就开始坐不住了,用他们浅陋的知识计算氧气能吃撑下去的时间。
人心难测,我勉强撑住样子,否则拖累了宋祁言,这群人想要杀人减少氧气消耗就麻烦了。
我们这一伙人,只有宋祁言和顺哲还有寻宋阳能算得上战斗力,加上四个累赘,双方战斗力实在是难以估计。
“他们是不是不会来了?”赵总烦躁地到处走。
我被他的步伐搞得头晕,闭上眼睛养神,摸到宋祁言怀里的腔,略微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