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母后,救救方先生!”
正在挥毫泼墨的皇后马慧吓了一跳,连忙扔下笔,俯身扶起泣不成声的儿子——朱文奎:“奎儿,怎么了?来,坐下,和母后说说,究竟出什么事情了?”
“方先生方先生被贬斥了!”
“方孝孺,被贬斥?去了哪里?”
马慧脸色变了,但她没有乱了方寸,而是朝周围摆了摆手,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
众人退下后,马慧拿过桌子上的茶杯,递给儿子:“先喝点水,慢慢说,天塌不下来!”
此刻朱文奎终于醒过神来,他抹了抹眼泪,接过茶杯,喝了两大口,然后放到桌子上:“母后,出事了!”
“到底怎么回事?”
马慧有些着急。
可能事发突然,朱文奎有些惊魂未定,所以叙述起来有些啰嗦,马慧费了半天劲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今天上午,朱文奎被皇帝叫过去,聊了一些朝政琐事,聊到最后,朱文奎感觉到父亲有些不高兴,但也没有多想。
聊了能有一个半小时左右,皇帝让他回去,他回到了詹事府,继续学业。
到了十一点左右,刘振到了詹事府,带来了皇帝的圣旨,詹事府立刻变得人仰马翻。
詹事方孝孺被贬斥到海东都司,担任教授。
少詹事杨溥被贬斥到热河,担任承德知府。
历城侯盛庸不再担任太子宾客,代替其职位的为颖国公傅忠,同时配备四个参谋,来自侍卫武官处。
而接替杨溥的是秘书监的金幼孜,接替方孝孺的则为兵部尚书齐泰。
朱文奎大惊失色,跑到乾清宫求肯,却被皇帝狠狠斥责了一番,不得已他只好像母亲求救。
“这样啊,”
听到儿子的叙述,马慧也吃惊不小,但她很快抓住了问题关键:“你父皇为什么不高兴?”
“儿臣也不清楚,”
朱文奎想了想,又摇了摇头,最后终于灵光一闪,道:“有可能是漠北的事情吧!”
“漠北怎么了?”
“父皇要派兵穷扫漠北,儿臣觉得不妥。”
“为什么?”
“儿臣觉得,这违反了太祖爷的《皇明祖训》,漠北苦寒,我大明得之也不能守,何苦空耗钱粮兵力?儿臣以为这是穷兵黩武。”
“嗯,”
马慧脸上露出思索的表情,过了好一会儿,才道:“那么贬斥方先生的理由是什么?”
“擅权跋扈,妄论兵事,食古不化,教导无方,大致就是这些!”
“哦,那你去乾清宫,父皇是怎么训斥你的?”
“儿臣记不太清楚了,”
朱文奎沉思了半晌,才道:“儿臣只记得父皇要儿臣重实事,去虚饰浮华。”
说到这里,朱文奎好像想起来什么,抬头望了马慧一眼,然后却又低下头,道:“两天前,父皇曾经叫儿臣到乾清宫,训诫了一番,只不过父皇当时不允许儿臣告诉别人,所以儿臣就没有和母后说。”
“不让说?”
马慧迟疑了一下,继而却道:“要紧吗?”
“没什么要紧的!”
朱文奎想了想,还是低声说了出来。
马慧听了之后,呆坐在椅子上,脸色苍白,半天无语。
“母后,你怎么了?”
发现母亲的异样,朱文奎有些紧张,身子前探,低声问道。
马慧抬起头,看到惊慌失措的儿子,抬手拿过毛巾,给儿子擦了擦脸,然后起身走到门口,命令所有人退后二十步,然后回到座位上。
“奎儿,母后大致清楚了,你想让母后帮你什么?”
“母后,儿臣希望您能去求父皇,让方先生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