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密。
远方烟尘大起,大队骑兵奔驰而来。
“真是精锐啊!”
安克帖木儿如是想。
“总算是来了!”
方宾默默道,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时间不长,前锋骑兵抵达城下,其身后不远处,一幅绣着“王”字的旗帜迎着风,正猎猎作响。
“方大人,末将来迟,还望恕罪!”
王忠翙跳下马来,朝方宾躬身施了一礼,方宾连忙近前两步,拉住王忠翙的手:“王将军,你可算是来了!你来了,就好了,本官也就放心了!”
“来,来,来,本官给你引荐一下!”
“这位是忠顺王殿下”
“这位是”
“见过殿下!”
“哈哈,王将军多礼了!来吧,快进城吧,本王已经在王府设下酒宴”
“谢王爷,谢方大人!”
王忠翙骑着马,有些好奇的望着四周,他发现街道两旁站着不少人,不断的招手、欢呼,有的手中还打着说不出什么颜色的旗子,让哈密城本就不宽的街道显得更加狭窄。
“这是怎么回事,方大人?”
王忠翙有些疑惑,不由的轻勒缰绳,低声问道。
“唉,”
听到王忠翙的问话,方宾微微叹了口气,瞥了一眼身边的忠顺王安克帖木儿以及其侄子脱脱,低声道:“自张将军走后,哈密一日数惊,人心不稳,幸好你今天及时赶到,否则哈密一定会出乱子。”
“有那么严重?”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入城后,王忠翙没有直接到忠顺王府赴宴,而是以军情紧急为由,先到哈密卫指挥使衙门落脚,安克帖木儿很知趣,带着侄子返回王府,王忠翙答应忙完之后,一定准时赴宴。
哈密卫指挥使衙门坐落在王府东侧,指挥使为马哈麻火者,但此刻衙门里却门庭冷落,人数稀少,只有大猫大狗两三只。
原来,张辅抵达哈密后,立刻征用了哈密卫指挥使衙门,而其离开哈密时,哈密卫大部都被其征调,而马哈麻火者也在其中。
经过方宾的讲述,王忠翙明白了城中的险恶形势。
十月四日,张辅决定偷袭西海,并开始征调哈密卫士兵以及城中粮草,同日,张辅的奏折飞往京师。
十月六日晨,张辅率军出征西海。
张辅走后,哈密城中大小事宜由方宾统辖,但其手中掌握的力量却非常有限,张辅只给他留了两千士兵,其中一千还是哈密卫。
但是,城内的军队并不是只有方宾的手下,还有忠顺王府的卫队。
忠顺王府卫队编制为六百人,但阖府上下精壮少说也有千余人,再加上忠顺王在哈密城中素有威望,如果他有歹心,方宾一介文人,手无缚鸡之力,根本无力反抗,因为其手下的哈密卫到底是听他的,还是听忠顺王安克帖木儿的,谁也说不准。
说心里话,方宾很害怕。
但是,他还得努力振奋精神,每日在城中巡视,同时还要去王府安抚忠顺王安克帖木儿。
说实在话,安克帖木儿实在不是什么雄才大略之人,对瓦剌的畏惧应该是渗透到其骨髓里了。
自张辅离开后,方宾明显能感觉到安克帖木儿的情绪变化,他经常到城头巡视,同时还把王府的卫士派到城头上,打探城外的军情,唯恐收到张辅兵败的噩耗,一副准备随时跑路的架势。
所以这些天来,方宾是度日如年,私下里大骂张辅,已经成为其宣泄情绪的一种习惯。
幸好,王忠翙及时赶到。
哈密王府,后宅。
安克帖木儿躺在床上,鼾声如雷。
大妃查素娜胳膊撑起,神情复杂的望着自己的丈夫,然后微微叹了口气,起身穿衣,走出卧室。
“成格,事情打探的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