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似乎有些不寻常啊?”
“不寻常?没有啊?”
“不对,一定有问题,对了,今天涩川大人的府邸外面怎么没有乞丐啊?”
“哦,昨天涩川大人当街杖毙了几个领头闹事的乞丐,估计这些人害怕了吧!”
“杖毙?哦,这帮人终于惹恼了涩川满赖?呵呵,有意思!”
提到涩川满赖这位重臣,黑衣人的语气并不尊敬,他就是樱花组织的首领,足利义满的心腹——福山幸成。
自明国在九州、四国设立卫所后,失地的百姓陆续逃往本州,早来的那些人都得到了官府的赈济,但随着人数越来越多,幕府也无能为力,只能将其迁往相对荒芜的关东等地,而当地的大名也很愿意接受这些百姓,因为他们将获得更多的人口,充实其领地和军队。
但是,还是有一些人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他们更想回家去,所以就成群结队去皇宫、幕府请愿,但皇宫、幕府只能安抚,不能给出实质性的保证,所以他们就逐渐变成京都的流民,甚至乞丐。
足利义满并没有驱赶他们,并不是慈悲心作祟,而是他希望这些人可以警醒各地大名,明军只要土地,不要百姓,也不要守护,是大和民族真正的敌人,大和民族如今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决死一战。
逐渐的,这些乞丐、流民聚集到涩川满赖——前九州探题的府邸,因为涩川满赖是京都中唯一一个每日舍粥的府邸,虽然数量有限,但总算有口吃的,所以难民们每天都会过来。
但是,人心总是不足的,涩川满赖的善心并没有赢得多少赞誉,许多人反而觉得是理所当然,甚至认为涩川满赖是欠他们的,因为他是九州探题,是九州丢失的罪魁祸首,所以理应照顾他们的生活。
终于,在这种思潮主导下,在昨天,难民们与舍粥的涩川府下人们发生了冲突,涩川满赖闻讯大怒,立刻取消了舍粥,还将领头闹事的十数名难民当场杖毙,难民们随之一哄而散。
今天早上,有些难民还过来看了看,却发现涩川府外甲士林立,不许任何人靠近,舍粥,自然更是没有了。
福山幸成皱了皱眉,远远的望着府门口的甲士,沉默不语,似乎期待着什么事情发生。
而此刻的涩川满赖,神情与福山幸成类似,同样是皱着眉,坐在书房里,望着眼前的杂役,上下打量了半天,道:“你是斯波义重的人?”
“是的,小的叫竹下从一郎。”
“斯波义重想要做什么?”涩川满赖拍了拍手里的尚没有开封的书信。
“主人想要回归倭国,希望大人成全。”
“回归?”涩川满赖轻轻笑了笑:“你家主人是认真的?”
“是的,主人降明只是迫于无奈,只要内大臣阁下答应既往不咎,他愿意在明军那边充当内应。”
“如今明军入侵奥羽,你的主人在其中担任何职?”
“担任向导。”
“只是个向导?呵呵,斯波家的义重啊,”涩川满赖嗤笑一声,轻轻抚摸了一下信件,思索了一会儿,道:“那他为什么要找我呢?”
“这个,”竹下次一郎犹豫了一下,低头道:“小的也不清楚!”
“哦,好吧!来人!”
涩川满赖站起身来,指着竹下次一郎,吩咐道:“给他打扮一下。”
“大人,大人!”
竹下次一郎愕然的望着卫士手中的黑色袋子:“这,这”
“没什么,跟我来吧!”
时间不长,在福山幸成的注视下,涩川满赖骑上马,身后跟着十多个卫士,卫士中还簇拥着一个身披黑色斗篷,头戴斗笠的人。
望着涩川满赖一行人行进的方向,福山幸成猛地反应过来,大叫一声:“不好!”
说话间,福山幸成顾不得下属愕然、意外的眼神,急匆匆的冲出门,一溜烟的跑到百余米外的客栈旁边,从拴马桩上解下一匹马,翻身上马向北方驶去。
即使福山幸成急赶慢赶,他还是晚了一步,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涩川满赖一行人在他前面进入了北山殿。
福山幸成着急的打了几个转,然后定下神来,转了个弯,绕向北山殿的后面,在一个小门附近停下,与守门的卫士交谈了几句,卫士打开门让其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