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明白了,徐增寿真是死有余辜啊!”
“是啊,陛下!”
“所以,你就让纪纲杀了他!”
“是!”
……
王度的脸色骤然变得煞白,额头渗出了汗珠,他苦笑一声,“扑通”跪倒在地,俯首道:“臣,有罪!请皇上责罚!”
“王度,你混账!”朱允炆暴跳如雷,抓起笔筒朝王度砸了过去,笔筒砸在王度的背上,毛笔洒落一地,王度低低的惨叫一声,口中连称“万死”,不敢起身。
“王度,你太让朕失望了!”朱允炆走下王度面前,一脚飞出,将王度踹翻在地,王度猝不及防,被踹翻在地,但连忙起来,跪倒在地,却不言语。
旁边的刘振和小太监也赶紧跪下,连呼:“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朱允炆余怒未消,喘着粗气,厉声道:“王度,说,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臣万死,臣一时糊涂,请皇上降罪!”王度略微犹豫了一下,低头道。
“好啊,朕真没看出来,你王度真是个汉子啊,敢作敢当,莫非当朕不敢杀你吗?”
“臣,臣,”王度斟酌半晌,道:“臣以为皇上对徐家过于优容,燕逆谋反,徐增寿泄露朝廷情报,其罪当诛;皇上恩赦徐仪华,令其归家,她却以手中的通逆名单胁迫李景隆、夏原吉等人谋反,再加上台王、楚王以及封行健等人,才掀起了这次谋逆大案,如此蛇蝎心肠、不知感恩的女人,万死难恕其罪!另外,徐辉祖也许没有涉案,但是也未必清白,这种情况下,陛下却仍然要保全徐家,微臣十分不解。”
“张凯本是燕逆送给徐增寿的卫士,燕逆败亡后,徐增寿将张凯等四人灭口,没想到处置不当,让张凯逃了出来,跳下山崖,后来侥幸被台王救起,并收留,所以他对台王感恩戴德,但是对徐增寿却恨之入骨,所以微臣只不过略微提示,他立刻就将罪名扣到徐增寿身上,臣就有了理由抓捕徐增寿。”
“徐增寿只是庶民,没有任何官职,所以抓捕他,不存在任何问题。”
“至于徐增寿之死,臣也只是暗示了一下纪纲和张凯,结果徐增寿就真的死了。”
“陛下,”王度连连叩首:“无论陛下如何降罪,臣都没有怨言,但是如今徐增寿已死,徐辉祖这时候应该已经得到了消息,所以他很可能会悍然叛乱。为安全计,陛下不可不防啊!”
……
望着跪地叩首的王度,朱允炆心里很不是滋味,这是他的第一个谋士,在自己是储君时就跟在自己身边,对自己忠心耿耿,协助自己创建武学、创建近卫军、笼络英才、制定平燕策略以及最终平定叛乱。多少个日日夜夜,他陪着自己一起研究地图,讨论将领人选,制定战略决策……长期的操劳,让他未老先衰,他才四十七岁,头发就已经斑白……
可是王度却犯了自己的逆鳞,就如同之前的黄子澄一样,黄子澄命令调查司栽害周王,结果调查司封行健恐惧之下背叛自己;而刚刚组建的安全司,竟然在王度的暗示下,在众目睽睽之下,让钦犯张凯杀了中山王徐达的儿子,进而打算逼迫自己将徐家灭门,这样的肆意妄为,已经触及到自己的底线了。
当然王度还有另外一层意思,朱允炆心知肚明,却不想追问下去,否则牵扯就更多了,到最后恐怕没法收场。
朱允炆略微思索了一下,迅速传达了几分旨意:
“诏魏国公徐辉祖接令后立刻返京,不得延误!”
“令忠贞伯宋承平接任调查司司长,原司长胡濙、副司长纪纲撤职收监,前日去徐府的卫士也全部收监,同钦犯张凯一起严加拷问!朕要知道实情。”
“令锦衣卫指挥使刘铁加强宫城守备,不得有丝毫懈怠!”
“令近卫第二军曹玉书部护卫宫城外围,不得有丝毫懈怠,只要朕一声令下,就随时可以出动。”
“令徐老将军严密城防,擅闯城门者杀无赦!”
“令近卫第八军邵云部加强戒备,防备偷袭!”
……
待圣旨下发后,朱允炆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让人把在军机处值班的杨士奇叫了过来:“士奇,水师的情况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