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芳蕤坐在车里,看着手里的诗词,看了好半晌,对面的白望儒看着自己妹妹入神的样子,不由得心疼道:“妹妹,这首诗词是伤离别的,在秦淮河上肯定会有人叫好的,而且木公子说了,不适合你。他还说,会送你更好的。”
白芳蕤抬头看了看哥哥,道:“哥哥,你是不了解这首诗,妹妹敢说,你到秦淮河那个什么香雪的诗会上,必然会独占鳌头。这个木公子到底什么身份?哥哥有什么看法?”
白芳蕤了解自己的哥哥,自己的哥哥虽然不爱读书,称得上不学无术,但却长袖善舞,对人情世故非常精通。
白望儒脸色一变,似乎变了一个人,道:“这个我们回家再说,这里不方便。”
“你是说?”白芳蕤往外面指了一下。
白望儒点了点头,脸色有些阴沉。
端本宫。
吕氏看着跪在地上的刘振,面沉似水:“刘振,说的可是句句为实?”
“是的,小的不敢隐瞒。”
“好吧,你回去吧,如果允炆问起,不用隐瞒。另外,以后和白家有关的事情,尤其是有关那个白芳蕤的,都要第一时间向我禀报,明白了吗?”
“是,小的明白。”
刘振走出太子妃的寝宫,一阵冷风吹来,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一阵后怕。吕氏为人谦和,但眼睛不揉沙子,和先太子称得上珠联璧合,否则也不会由侧妃扶正,成为无人可争议的正妃。如果她当时暴怒,将自己杖毙,太孙乃仁孝之人,也不敢说什么。
走进太孙的院子,发现皇太孙坐在树下的椅子上,赶紧见礼。良久,才听到朱允炆道:“母妃问你今天的事情了?”
“是的,小的不敢隐瞒。”
朱允炆叹了口气,道:“这不怪你,母妃想知道的事情,孤也隐瞒不了。母亲什么反应?”
“小的不知,只是让小的将白家的,尤其是白小姐的事情,第一时间上报给太子妃。”
朱允炆思考了一下,道:“你起来吧,照常办差吧,你去找一下户部尚书郁新,说孤有事情找他。”
“遵命。”
因为天已经黑了,郁新已经回家了,所以刘振出宫后骑马往他的府邸赶去。到的时候,郁新正在吃饭,不过听说太孙找他,就匆忙吃了几口,坐上轿子,往端本宫而来。
朱允炆在自己的书房接见了郁新,看到郁新的样子,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郁新已经五十多岁了,常年的操劳让他显得愈发的苍老,就让刘振拿一些点心、瓜果、茶点过来,让郁新先吃点。郁新吃了几口,就放下了:“殿下,唤老臣来,有何事吩咐?”
朱允炆笑了笑道:“是这样的,孤想办个银行,希望从户部找几个人才,所以找郁尚书商量一下。”
郁新端坐道:“殿下,银行是什么意思?下官不明白。”
朱允炆给他解释了一下,郁新才明白是让户部派人帮詹事院管理一笔钱,大约十多万两白银,不由得来了兴趣:“殿下,这些钱从哪里来的?”
“这个啊,是工学院做出了一些东西,卖出去了就得到了这些钱。”
“殿下,银票不是什么新东西,宋、金、元,包括本朝都有,初期都是好的,但是一旦出现问题,就没有人用了。”
“孤明白这些,所以孤办的银行规模很小,先摸索一下,慢慢扩大。”
郁新听了之后,盘算了一下,觉得这东西没什么意思,只是詹事府下属的一个小机构,品级还不知道,沉吟了一下,道:“既然规模很小,下官觉得只需要一个写写算算的书吏就可以了,殿下有人选吗?”
朱允炆一听就明白了,郁尚书对这个不是很感兴趣,不仅是规模小,而且还要负责银票兑换这种琐事,估计没几个官员愿意做,不过忽然想起一个人来,就对郁新道:“郁尚书,我记得有一个叫谭波的郎中,在兵棋推演的时候,孤有些印象,现在还在吗?要不让他过来吧。”
郁新想了想,对这个谭波没什么印象,估计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就点头道:“好的,下官明天让他来詹事院,听殿下吩咐。”
“好的,辛苦尚书了。”说着,朱允炆让刘振拿了几个黄瓜和西红柿给郁新,这是在玻璃发明之后,用温室大棚种出来的,现在还是稀罕货,只供应宫里,所以郁新很高兴,道谢而去。
朱允炆看着郁新离去,打开一个本子记下谭波的名字,然后写了一些注意事项。站起身来,往乾清宫走去,每天他都要去见老皇帝,把自己做的,打算做的汇报一下,无论大小。
路上,他还在想白天的事情,自己这是怎么了?今天见到白芳蕤那么失态,但自己能给她什么承诺呢?即使自己当了皇帝,想让她入宫也很困难。况且芳蕤愿意吗?母妃已经知道了,估计皇爷爷也知道了,他们会怎么反应呢?也许自己本不该见她,相见争如不见,多情还似无情,唉
这个时候,朱元璋刚听完宋忠的禀报,没说什么,挥挥手就让宋忠下去了,让人拿过笔墨,把朱允炆今天写的诗词写到纸上,写完之后,掷笔于地,叹道:“好诗,可惜,允炆还是书生气太重了,朕该怎么办呢?”
正在这时,长福禀报皇太孙求见,老皇帝点头应允,长福看到地上的笔,就想捡起来,朱元璋挥挥手,让他不要管,长福领命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