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杨桃溪生病的时候就经常会做一个梦。
无边无际的黑暗里,一条没有尽头的隧道,她似是坐在没有顶的火车上,急速奔驶在光怪陆离的铁轨上,那天旋地转的感觉,像极了坐过山车时的那种刺激。
黑暗、冰冷、死寂、眩晕、恶心……甚至是绝望。
丫头……
忽然,有个模糊的声音不知从哪里飘来。
杨桃溪无法动弹,只好努力的竖起耳朵。
夏?
还是夏择城?
她有些分不清。
丫头,快考试了,你说过一定要考大学的,就算你有足够的信心考好,也得醒来才行啊……
丫头,你说,他为了他的信仰,抛弃了你们一家人,现在,你要学他吗……说好一辈子的,我们的一辈子还没开始,你就想丢下我一个人了吗……
丫头……
丫头……
……
一声声叹息,不断的飘来。
杨桃溪努力的分辩着,努力的控制着朝那声音的方向靠近。
那不是夏。
她莫名的确定。
突然间,杨桃溪发现自己成功的脱离了那隧道,虽然,四周依旧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可,那个让她心暖的声音却像是黑暗里的一道光,不断指引着她奔跑的方向。
暖意从她心口钻了进来。
一点,一点,洇透她的心,又以她的心为支点,朝着四周漾开。
寒冷逐渐被驱散,她感觉,整个人像被泡进了温泉里,扑天盖地的困倦也涌了上来。
“爷爷,这都十天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杨桃溪再次听到了声音,这一次,清晰不少,是夏择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