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轩虽然不是什么什么多有名的人物,但是在小圈子里还是比较混得开的,比他这一个成天到处晃悠的人好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确定了马车里的小孩没事儿已经,原地吃了几个烧饼又准备赶路,反正他在哪里都是那么一回事儿。
他常年都是独身一人,早就已经习惯了风餐露宿的日子,但是人的劣根性让他手里多了一些闲钱以后手就开始痒了。
找了个看着还算老实的农妇暂时照看住了小孩,自己掂了掂微沉的荷包,顾虑去了个干干净净。
天色逐渐晚了下去,天地间的一切都被黑暗给笼罩了起来。
农妇只是把人放在了房间里,担心里面的小孩跑掉特意在外面加了一把锁。
“咱们要不要去报官啊?”
端着油灯的农妇看了一眼自己畏畏缩缩的丈夫训斥了一句,“关你什么事啊报官?”
“这娃儿看起来白bái nèn嫩的,一直也没醒过,我看着像是那人拐来的。”
“是不是拐来的和你有什么关系,先吃萝卜淡操心!快跟我去把后面的柴火给捡了,今年冬天还想不想好好过了?”
一边说着话农妇拉住自己丈夫就走开了。
被锁上的屋子里面一片寂静,仿佛已经与天地无声无息地融为了一体。
又过了许久,躺在黑暗中的人开始有了意识。
鼻尖是带着受潮后的霉味,每一次呼吸都在刺激着他的嗅觉,根本不是母亲身上那股很好闻的味道。
疲乏无比的季修宴这个时候一点力气也没有,但是陌生的环境让他头脑在醒过来的瞬间就无比清醒,入眼的只有一片无尽的黑暗,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在哪里,也完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是本能告诉他这一切都十分的危险。
因为身体的缘故,季修宴向来都十分的敏感,无论是这脆弱的身体还是心理,他从来都不多话,但是周围的人一切他都看在眼里,一颦一笑代表着什么他都看得明白。
慢慢地手可以动了,他慢慢撑了起来,手在贴在身下躺着的东西时,他的心已经是沉到了底。
这种粗糙又黏腻像极了青苔的触感让他感到一阵恶心,想着自己也不知道在这里待了多久心里开始烦躁了起来。
“娘?”他试探地唤了一声。
回答他的是沉寂如水的黑暗。
苍白的手紧紧地捏住了保暖的斗篷,他慢慢挪到了床沿,小心翼翼地试探着下了地,差不多一天一夜未进水食,在下地的瞬间脚一软,人已经摔在了冰冷的地上。
手紧紧地撑在地上,瘦小的人脆弱又倔强。
时间在现在变得无比的慢,他本来就不比其他健康的孩子,从出生开始父母对他就照顾地无微不至,生怕一场小病就能夺走他的性命。
可是这个时候他们呢?
季修宴心里闪过某种可能性,在黑暗中第一次感到了彻骨的恐惧。
他平时再装的如何的老成如何的机敏,但是他始终还是一个几岁的小孩子,还是没有脱离父母庇护的幼崽。
“娘!爹?”微弱的声音就像是被遗弃的小猫小狗,胆怯弱小,期盼中又有不敢让人察觉到自己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