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么一说殷小楼大概也想起来了好像有这么一回事。
老板见她恍然大悟的样子也是松了一口气,“姑娘你这心还真大,钱给了东西订了偏偏几年不来拿,还好我是我老福,不然其他人肯定转手就给你卖了。”
“多谢老板了。”
跟在老福的后面,殷小楼已经记不清事隔了多久了,连这个老板是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了。
“就是这个。”老板取出来一个已经落了灰尘的盒子,随意地用嘴吹了吹,“不是我说啊,姑娘,虽然这珠子不怎么值钱,但是我是请了我们店里的老师傅做的,照样十分的漂亮!”
殷小楼伸手去接,但是中途又被人截胡了,这次她有点恼火了,一巴掌就把碍事的手给拍掉了。
“既然要跟着我就要有仆人的样子,别在我面前老做这些小动作。”
他也没有躲,手背很快就红了一圈,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把盒子递给了她。
“多谢老板。”殷小楼转头对老板态度好了不少,随手取了一点银钱放在桌上,心里还是十分的恼火,不等老板推辞,人就已经走了出去。
后面的人亦步亦趋地跟着,没有为自己争辩也没有解释,殷小楼也大概明白他或许是没有什么恶意,只是想替自己检查一下,就像是替自己毁了阿吉的那些东西一个意思。
只是她依旧忍不住生气,可现在身后的人似乎有些委屈,她一下子气就消了不少。
从镇子上回去的路,殷小楼已经走了无数遍,小时候时常和文卿开玩笑说自己闭着眼睛都能走完这条路,谁曾想还真的给了她这个机会。
推开尘封已久的院门时,她突然产生了一种错觉,好像一睁开眼睛就能看到他们都在,就像小时候每次自己回来的时候一样,一瞬间她有些分不清现实和回忆了。
年久失修的院门嘎吱嘎吱叫唤了几声,其中一扇不争气地掉了一个角下来。
殷小楼走了进去,熟悉的感觉就仿佛自己昨天才离开了这里。
只是这永远都只能停留在过去了,这个时候她不禁还要感谢自己盲了的双眼,不用那么残忍地直面残忍的现实。
手轻轻拍了拍院子里的那一张石桌,就是在这里她从没凳子高的小屁孩慢慢长大,这张石桌见证了自己的成长,也见证了他们一家人曾经拥有过的时光。
绕开了石桌,朝着厅堂走去,路上的野草已经没过了脚踝,哪怕是冬天都还在肆意的生长。
推开了门,有人替自己挡了挡满天飞舞的灰尘,饶是这样还是没有忍住被呛了几声。
自从那年走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了,这次不用殷小楼提醒,身边的人就识趣地走开了。
回忆在某些时候也是伤口。
殷小楼在熟悉的房子里转了一圈,等她再出门的时候,某人已经在开始杂乱的院子了。
她不讲究地靠在柱子上,“就这么想跟着我?”
没有回应,她又问道:“就是因为莱丽对你不好,还是说你有别的企图?我可不信天底下有什么平白无故的殷勤,不说我就当你默认了。”
“不是。”
他说话的时候声音异常的嘶哑,就好像嗓子受过伤一样,殷小楼想起了在客栈的时候莱丽都能直接抽出鞭子动手,恐怕背后只会更惨,这嗓子说不定也就是这么坏掉的。
这样一想殷小楼也有点同情他了。
“听你说话的口音,不是漠北人吧?”
莱丽和阿吉说话的时候尽管一直掩饰但根本去不掉那些口音,但是面前的人不一样,虽然每次只蹦几个字出来,但都字正腔圆,不像是那边的人。
“不知。”
“不知道?”殷小楼奇怪,“你连你是哪里的人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