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子云与公孙云照着上宾帖中所指时辰到了唐家集上最大的酒楼,两人行至门前,公孙云犹豫之中停下脚步,眼神中满是担忧的说道:“你还是不要赴宴了,我去与师傅说情也许师傅会撤了这帖子的,只是……只是以后怕是要分道扬镳了。”
说罢公孙云使劲摇了摇头,心一横便要独自踏进楼去。公孙云步子尚未迈开,杨子云便拉住公孙云的手道:“云姑娘且慢,在下虽然迟钝,却也明白姑娘在武林大会上所言何意,在下虽非贤者圣人,但却也非临阵退缩之辈。”
公孙云似乎没有听到一般,不知怎么低着头半晌没有作声。过了好半天才满脸通红说道:“杨子云,你好生轻浮,快放开!”原来双云之间虽说早已互生情愫,但杨子云翩翩君子恪尽礼数,公孙云武林中人,但毕竟秀坊女子,品行端正。两人相处之间几乎没有过任何肌肤之亲,方才杨子云伸手这么一拉,公孙云霎时便如坠云里雾间一时没了头脑,只剩下脸颊被这乱窜的情愫弄的通红不褪了。
杨子云一听之下慌忙放手,急急退去几步低头拱手道:“在下失态,云姑娘切勿见怪。”公孙云此时心里窃喜说道:“哼!这次就饶了你,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杨子云重复一番之后,公孙云顿时脸上更加泛红,慌慌张张说道:“本姑娘说什么了?本姑娘是说……是说……是说要与灵儿在一起。可没说要与你在一起,杨子云你可不要胡说,你小心我……我…我拔剑了!”公孙云转身又急又气的想:“公孙云!公孙云,你真是没用!喜欢杨子呆又不丢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敢说,如今只杨子呆一人却又不敢认了,哎!”
公孙云不敢回头,杨子云却淡淡一笑心中说道:“云姑娘,你的情意在下明白,但子云今日只怕要得罪姑娘了,日后若有机会,子云定会谢罪,只希望那时姑娘不要记恨我才好。”公孙云还在扭捏时,杨子云便昂首阔步踏入酒楼之中去了。公孙云赶忙一步跟在杨子云身旁去。
踏入酒楼粗略一观之下便发觉异样——这酒楼大堂甚是开阔,格局亦大气合礼,装饰也甚是精细考究。别的不说,光是堂上几根立柱便要三人合围。柱上雕琢着镂空的饕餮盛宴木刻图,从柱底一口气盘旋环绕着延伸到顶端,宛如蛟龙。其中饕餮简直神形兼备,大有侵吞天下美食之态。在这堂中抬头一看,这二楼有四个厢房,各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每一厢房之上皆分别对应着四象木雕,想来这二楼厢房便不是普通食客能进得了的。更加费解的是整个大堂根本不见去二楼的梯子。这样的酒楼,莫说在这巴蜀之地,即便是放在两都,那也是独树一帜的入流之所。
然而此刻踏入此地的双云却是没有这等闲功夫来欣赏探究,只因这硕大的堂上竟然连一桌一椅都没有,更不用说食客了。一时间气氛肃杀,公孙云见这架势心中慌张的说道:“子云,一会师傅与我姐姐要是真出手伤你,你可千万要逃,她们的剑舞可不是闹着玩的。”杨子云看着公孙云突然笑了笑说道:“在下多谢云姑娘忧心。”公孙云见杨子云朝着她笑,便又慌忙撇过头去说道:“杨子云,你听见没?”
此时二楼北厢房房门缓缓打开,公孙长青一身舞衣信步走到廊上说道:“杨将军守时守诺,请入文宴饮酒赏舞。”公孙云见到姐姐心中便知,师傅肯定在房中等待,事到如今也无法回头了。若是杨子云有性命之忧,大不了以命相迫,想必师傅下不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