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小楼压低了帽檐,小心翼翼地走在昏暗冰冷的密道里,每隔一个守卫点就能看到几人僵硬地倒在地上,从开始的胆怯到现在的麻木,她已经不想再去思考什么了。
经过了一路的尸体,终于走到了出口处,她当时来时紧锁的门此时就那样大大咧咧地敞开着,而守门的侍卫无一例外地倒在了地上。
执天教这可真够明目张胆的,殷小楼四处张望了一下,这地本就建在周家偏僻的地方平时不会有闲杂人等过来,虽然说是守卫森严,但现在已经被兰六尽数被兰六给解决掉了。
寒风吹动着树梢,斑驳的月影在地上晃动,想到四周已经没有了一个活人,殷小楼不禁打了个冷颤,找了条小路便匆匆离开了这里。
离开周家最好的时间就是现在到周家发现这边出事的这段时间,想着不由就加快了步伐。
夜阑人静一路人也见不着什么人,也偶尔能看见几个轮班守夜的侍卫,她离开时没忘了顺一块腰牌走,还挂着一把佩刀,而且冬天里衣服穿得厚也不太看得出身材有多娇小,倒是也没人来拦她。
“你过来!”突然身侧传来了一声叫喊。
殷小楼回头看了看,是一个中年男子架着一个弱冠的少年,少年软软地挂在男子身上,低垂着头看不清出了什么情况。
中年男子见殷小楼没动忍不住大声催道:“就说你呢,愣着做什么?”
殷小楼这下肯定了在喊自己,也就只能硬着头皮走了上去,晚上光线不太好,中年男子也没将一个普通的侍卫放在心上,一时间也没发现殷小楼哪里不对劲。
“过来帮我扶着!”
殷小楼慢吞吞地学着男子的样子架起少年的另外一边,浓重又刺鼻的酒味从少年身上传来,因着殷小楼比那男子矮一些,少年靠在这边的高度更为合适,渐渐的身体重心就压到了她的这边。
少年看着清瘦是清瘦但还有的重量还是有,殷小楼猝不及防差点腿一下就软了下去。
“你这侍卫干什么吃的,怎么弱成这个样子!我们周家是短缺你们吃的吗?连个人都扶不住!”
殷小楼不敢吭声将头埋的更低,中年男子不太待见这般怯懦的男子,但看她也老老实实地扶着人,也就没多做计较。
也不知道要到哪里去,她可还要赶着离开周家,就在她寻思着的时候迎面就走来了一队守卫,带队的人殷小楼有些面熟但一下子却想不起是谁,赶紧埋下头按捺住紧张的心情大气也不敢喘一声,尽量镇定地跟着中年男子走着。
“哟,好久不见张管事了啊!今儿个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轻身欢快的语气却说着不甚友好的话,殷小楼心里咯噔一下,自己旁边这两人和他有嫌隙。
被叫做张管事的中年男子正色道:“周穹,我也是周家出去的管事,回周家来有何稀奇的?”
周穹替周宣惟办完事后回去报信哪知道周宣惟正在里面抱着温香软玉亲热,把自己心也弄得痒痒的,出去喝了点小酒才回来当差。
此时眼神已经有了些迷醉,乐呵呵地笑道:“张管事说的哪里的话,我就是见了熟人想叙叙旧,咦?你这扶着的不是三公子?怎么醉成这个样子了?要不我带三公子去我那休息休息,这么晚了再回三公子府上也太不方便了。”
三公子?殷小楼转了转眼珠偷偷看了一眼自己扶着的少年,这个竟然也是周家的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