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小楼躺在柔软的床上,两眼看着淡青色的帷幔发呆,眼中没有丁点睡意,叹了口气,又翻了个身。
今夜寂静得连偶尔的虫鸣也没有,她已经在床上翻来覆去好几回了,只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声在夜里越来越清晰。
不禁怀疑是不是因为知道了大师父才亢奋得睡不着觉,亦或是因为名剑大会的事情,但自己好像也没可以去想过这些,思索着发现自己脑海里更是一片清明。
又是辗转反侧了几个来回,干脆披了外衣起来了,点燃了旁边的灯,黑暗的房间顿时多了些微弱的光明。
夏日里的夜晚难免有些闷热,才起身动了两下就觉得出了汗,随即走到窗边将窗户打开了来,但吹进来的夜风似乎也带着燥热,非但没有使房间凉爽一些,反而更加重了空气里的热度。
殷小楼灌了两口凉水,体内的燥热似乎才降下去了一点。
一阵凉风从窗边吹来,带走了不少热气,殷小楼一手撑在桌边,凉风滑了过去,四周好像太过于安静了。
太奇怪了,这种炎热的晚上外面竟然一点声音也没有,这种深夜难道不应该正是虫鸣正盛的时候吗,前几日分明经常扰人清梦,此时安静得呼吸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事反必有妖,她不由地警惕了起来,还不等她考虑要不要一探究竟,润泽的嘴唇翕动了两下,有些喘不过气来。
胸口里的心脏突然剧烈跳动了起来,在寂静的夜里扑通扑通,每一声都不漏的传入了耳中。
手按在了胸口处,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紧接着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殷小楼额头上冷汗不停往外冒,紧紧咬着苍白的嘴唇。
她蜷缩在地上,手紧紧按住了胸口企图将里面那个活物给镇压下去,嘴唇已经被自己咬破,带上了鲜艳的红色。
能感觉到那条蛊虫在自己体内翻江倒海,身体已经快疼的抽筋了,痛苦地呻吟出声,忍着剧痛哆哆嗦嗦从怀里摸出了温子轩给她的药,心里庆幸幸好随身带着这救命的东西。
若是当初没有经历过雾中的那件事,她可能都不会如此放在心上,虽然那条蛊虫再也没醒过,但始终在自己体内随时都可以引爆,幸好没有松懈下来,睡觉时也放在身边。
药入口,不多时那条蛊虫渐渐安静了一些,殷小楼瘫软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身体疲惫到了极点,眼前一黑,就昏睡了过去。
等殷小楼醒过来时,她正杵在一条陌生的街上,分不清时辰,但四周的房子都暗着,偶尔几个院门前还亮着灯笼,一望无际的长街一个人影也没。
风灌进旁边小巷子呼呼的声音,似夜里行走的鬼魅魍魉,将落叶吹到她脚边,让她不禁打了个哆嗦,身上的鸡皮疙瘩一个接着一个。
殷小楼抱着自己的手,她完全没有记忆怎么会在这么一个地方,她只记得之前自己体内的蛊虫苏醒,折腾自己了半天,自己服了药便晕了过去。
沉睡的蛊虫苏醒!
殷小楼脸一下就白了,之前别雾居的雾是诱因所以会醒,之后又陷入了沉睡,这次她自己在院子里住了几天,直到今日才反常发作。
这条蛊虫是子蛊,最大的诱因便是能控制它的母蛊。
想到这里殷小楼脸色一白,带有母蛊的人已经出现了,还到过自己附近,自己服了药后还能不受控制跑到这里,肯定是这子蛊作祟,这个地方恰恰可能是带有母蛊的人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