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东西卖了个好价钱,车主哼唱起了乡下的歌谣,低沉的嗓音混在风中,在这风雨欲来的傍晚像是扎根在锦川的大树,踏实又厚重。
驴在前面不紧不慢地走着,踩在石头路上踢踏踢踏,走着走着脚步却慢了下来。
车主像往常一样拍了拍驴屁股,“老伙计,回家去咯!”可没想到驴突然停下不走了,这一停,车主一时差点摔下车去。车主跳下车去看自家的驴出了什么毛病。
“你这发什么脾气?快走!要下大雨了。”
驴依旧原地不动,而后开始烦躁的原地甩蹄子,鼻子里也哼出一大团白气,车主是个脾气好的,舍不得打自家的驴,竟是原地和驴讲起了道理。
殷小楼也下了车,刚跳下来,就见远远的一群人从对面过来,一行人约有七八个的样子,个个一身灰色衣衫,高矮胖瘦又各有不同,后来的马车拉了几个被封的严严实实的大木箱子。
“这是哪里的商队,看着很眼生啊。”车主疑惑道。
殷小楼也疑惑,怎么会有人商队跑到这里来?
那行人快走到驴车附近了,那驴子倒是安静了下来,耷拉着脑袋,驴车车主跳上车,催促着驴继续赶路,驴还是倔得不行死活不动,等那群人与他们擦肩而过,这头驴才慢慢腾腾动了起来。
车主嘲笑他的驴:“还认生呐。”
和那群人擦肩而过时,殷小楼发现这群人走路的步履矫健轻盈,表面上看着步伐参差不齐,实则却有着某种说不明的规律,这一点都不像普通商人,不,是根本不像普通人。
普通人走路一般和练过武的人比起来要沉重不少,而且步子一般没有什么讲究都是个人的习惯,自己的三位师父就是锦川难得的会些武功的人,平时走路和其他人都有着很多细微的不同,若是人少也罢了,要七八个人不约而同走着一样的步子,如果不是经过了什么训练,做不成这样。
看着那群人和自己擦身错开,殷小楼突然心里生起一丝慌乱,殷小楼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这群人,等他们完全错开,殷小楼发现在马车最后竟然还有一人,之前是被那些箱子给挡住了没有看见。
这人也是一身的灰色衣服,四十岁左右,身材挺拔,长相普通,看上去与前面的一群比起来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但是他莫名地让殷小楼觉得不自在,这人气质说不出阴寒。
仿佛感受到了殷小楼的注视,那人侧过头看了眼殷小楼。
这一眼似是深渊,能使人坠入无尽幽暗的深渊。
仅仅是这一眼,殷小楼便觉身体如坠冰窖,冷的不行,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呆呆的僵在了那里。
那人只看了一眼就转了回去,殷小楼终于吁了口气,那一瞬间似拉长了不知道多久,这种压力她从来没在谁的身上感受到过。
殷小楼目送这群人渐渐消失在视野中,才感觉到无形压力从自己身上消失了。
天边突然“轰隆”一个炸雷,风也呼啦呼啦的吹着,似乎下一刻雨就要倾盆而下。
“老伙计,快走咯,不然大雨要来啦!”驴似乎也有感应似得,开始迈开步子动了起来。
殷小楼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但似乎仔细一听又有一阵阵清脆的铃声,又似乎没有。
沉香令
沉香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