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驭言握着皇后的手,有些忧虑的说道:“哈克王庭这几年有些过分,是该有人敲打敲打,国师刚刚来过,天星湖现世了,我大靖朝有段时间不得安宁了!”
“陛下您多虑了,有无字楼在,有老师在,谁也翻不起浪来,就别在杞人忧天了。”
皇后轻言劝慰周驭言,自己的眼中却闪过一丝忧虑……
谢天不会知道杀一名哈克大祭司的后果会如此沉重,只是知道西陵神殿对他灭十八城的事肯定不会由之任之,发难是迟早的事情,只是希望纪嫣然可以多顶一段时日。
给天星湖立上了一块宣示命名权的碑后,大家才依依不舍的离开,带来的龙鳞马全部落入天星湖,不知是不是喂了鱼,一行人搀扶着行走在星空下的草原上。
月牙儿不愧是个好向导,带着大家以最短的时间找到一条商道,和过往的客商卖了两匹马给伤员,又换些吃喝,休整一番继续上路。
老牛鼻子伤得比较重,不能骑马,月牙儿砍一些树枝,扎了个耙子,拖在了马后,老牛鼻子感动得眼泪花花,语无伦次的说着要给月牙儿说个媳妇。
另外一匹马给了小妹,她伤得也不轻,至于吴九斤那个胖子,豆豆和柳宗亭换着搀扶着,谢天挺是感慨,商队行走在九州最复杂的势力中,却最没有危险的地方!
月牙儿告诉他,商队是连接人族、妖族、乃至魔族的一道桥梁,会带去大家都需要的生活用品,因此三族明令各族,不得对商队出手。
就是不打经济战嘛,真是明事理,就搞不明白,那个叫尼玛什么不靠谱的家伙怎么就不会这么想,搞了个什么贸易战,损人不利己!
月牙儿在与哈克人厮杀时冷静果断,大家历历在目,豆豆好奇的问:“小师侄,你说你没有修行,杀起人来却比一些修行者还厉害,这是为何?”
一同出生入死,月牙儿对大家早已没有了芥蒂,笑着回答:“我四岁开始拿刀,每天要了填饱肚子奔波,还要防范别人的追杀,自然就多了一些经验。”
听月牙儿风轻云淡的说着,舞姨的眼圈一红,仿佛看见一衣裳破烂的小孩握着沉重的刀在林间奔逃的样子,她轻声说道:“以后不会了,你有师傅,还有我们!”
谢天问道:“追杀是个什么情况?”
见师傅问话,月牙儿赶紧回答:“我的家原本是北边的一个小山村,村民淳朴善良,一直过着安乐的日子,直到有一天,我和父亲玩起了捉迷藏,躲进了我家的水井中,再上来的时候便看见了满地死尸,包括我的爹娘,父亲用尽最后的力气告诉我别动,我躲在井沿看见了一队穿着铠甲的士兵和一个很威武的将军,那些人都叫他单将军,原来那个单将军的心爱之人被哈克人掳走,他想救又无从下手,便就近屠了一村,然后上报说是哈克人干的,那个单将军才有了借口,追着那一队哈克人,抢回了自己的女人,可怜我的家……后来我问苏将军,大靖朝有多少姓单的将军,他说,只有一个,一个叫单田的将军,镇守一方的大将军。”
“瑁州单田,来头很大啊”来叔说了一句。
“你放心,不管你的仇人是谁,你小叔我一定帮你砍他几刀!”豆豆不失适宜的占在月牙儿的便宜,招来阵阵白眼。
“还有我……”
柳宗亭、吴九斤齐声说道,老牛鼻子哼了一声:“说得轻巧吃根灯草,那单田是什么人,镇守边关的大员,先不说人家手握千军万马,单是人家的武道巅峰就得磕掉你们的大牙!”
月牙儿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所以我才要修行啊!”
谢天拍拍他的肩膀:“武道巅峰,很了不起么?”
回去的路不是通往茅城,为了不给苏仕城带来麻烦,谢天选了另外一条路,益州与瑁州本就接壤,从瑁州穿回益州,既解除了茅城的嫌疑,又可以恶心一下月牙儿的大仇人,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天快黑时候,谢天叫停了队伍,天色已晚,是时候安营休息,老牛鼻子看着阴森森的黑山,不由得皱着眉头,谢天给了他个放心的眼神。
山麓的不远处有座屋宇大院,看样子是座寺庙,占地有十来亩,杂草从青石缝中倔强的探出纤细瘦长的身躯,将偌大的广场遮盖,四周都是石雕栏杆,隐隐能看见有房屋倒塌的痕迹,一个硕大的老旧炉鼎,锈迹般般的镇在广场中央,那是一个大香炉,残留在炉中的竹签仿佛在述说着往日的旺盛香火。
置身在如此宽阔的广场上,大家都莫名其妙的涌起一股子渺小的感觉,那倚山而建的庙宇虽已破败,却仍然带给大家一种强大的压迫感。
天上乌云滚滚,咔嚓!一声惊雷响起,吓得两匹马不停的原地打着转,轰轰隆隆的雷声在头顶响着,噼里啪啦的闪电在破庙上空闪过,天色本就阴暗,电闪雷鸣让那座破庙突兀间显得异常刺眼。
雷声惊起一群老鸦,呱呱呱的四下飞去,种种迹象表明,这座寺庙荒无人迹,豆豆咕噜的吞了一口口水,惊恐的说道:“会不会有鬼啊!”
九州痞子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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