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寒云被姬临冰偷袭后已然不治，你离开无色界天后，她被迫与暮红衣合二为一，世上再无此人。她最后时刻让我给你带句话：不是她不给你机会，是你不行。”

“哈哈，果然是她的口气。”沈寻舟笑声中尽是苦涩，“黄昏山谷那地方实在是太无聊了，我垂涎她的身体，她钓我的胃口，不过是玩笑而已。她在最后时刻还记得我，大概因为这世上只有我把她当一个女人来看……”

方岩没有理会他的感慨，追问道，“天启者到底是些什么人？”暮红衣和晓寒云，羽人神座和女王，再加上张莫言，都是双魂一体。更让人担心的是，方岩灵魂深处也有另一个声音，虽然沉寂很久，有朝一日终会醒来。

“师叔祖，您对天启者怎么看？”沈寻舟转身问道。

袁守城慢慢道，“修行者中还有极罕见之人，其天赋与生俱来且无与伦比，似是天启，所以被称为天启者。”袁守城打开了话匣子，“古时天启者极少，往往上百年才有一位出世，近数十年来居然有数位天启者出现，于是我才有机会对传说中不世出的天才有了更多的了解。其一，天启者皆为双魂一体，他们最大的敌人就是另一个自己，终生以性命搏斗。其二，所有天启者最后都会突然消失，或证得大道或破碎虚空而去。”

“前辈，您是天启者吗？”方岩突然问。

“并非大修行者都是天启。我自幼禀赋平平，直到年纪很大之后才突然开窍，算不得天启。”

“太皇太后呢？”

“青鸾身有羽人和人类两族的血脉，却非双魂，她的天赋多来自羽人皇族，非是天授。不过你倒是问到了点子上，不光人类中有天启者，妖族、魔族中都有，只是它们人丁稀少，更为罕见。”

方岩思索片刻，又问：“张莫言是天启者，其天赋来自其父，后来张天师突然失踪。这两者都与你所说的天启者相符，他也是吗？”

“天启者之天赋并非父子相传，乃是天授，而且张天师未有双魂之兆。”袁守城摇了摇头。

“有件事前辈大概有所不知。暮红衣也是为双魂所苦，于是她先能将双魂化为两人，后来又能合而为一，虽说道法尽失，却也活了下来。”方岩还是隐瞒了仞天藏道法全失，沦为常人的秘密。他是昔日天下第一高手，杀人无数的魔尊，可谓仇敌遍天下，这个秘密绝不能泄露。

“方兄弟，你不必为仞天藏隐瞒行踪，师叔祖连萨麦尔这等邪神都能容得，何况是他？”沈寻舟看了看方岩，接着道，“此事我也略知一二，暮红衣心系仞天藏，晓寒云与他不共戴天，后来晓寒云不在了，想来两人就能好好相处。暮红衣这些年的相思也算有了个好结果。”

暮红衣和仞天藏双宿双栖，他和张莫言却阴阳相隔，人生之际遇真是很难说得清。

“这倒怪了……暮红衣与仞天藏的事我是知道的，两人自相识相知就从未有过任何冲突，这不共戴天的恨意是从何而来？”袁守城奇道。

“晓寒云对他不是恨，是恐惧。这更像是灵魂深处的恐惧，如同野兽对于天敌的那种自然而然的恐惧。”沈寻舟毕竟与晓寒云相识多年，了解她心中所想。

“她是大修行者，恐惧的背后必有原因。如果我猜得不错，天启者与魔族是天生死敌，这是根植在一个种族血脉深处的恐惧！”袁守城沉声下了断论。

“必是如此，这就解释了当年莫言面对计都子为何无法自控。因为当时计都子显出了魔族真身，天启者与魔族相互克制！”沈寻舟恍然大悟。

方岩如同木雕泥塑一样站在原地，一连串疑问浮上心头。我心里也有另一个声音，这是不是双魂，我是不是天启者？难道我能战胜燃骨仙并非是侥幸，是因为天启者与魔族天生克制？

“多想无益，眼前就有个魔族，计都子!抓住他一切拨云见日！”袁守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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