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中楷怒视李勋:“老夫身居中枢之时,你李勋还在娘胎没出来呢,无知小儿,也敢在这里大放厥词,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政事堂,是我大晋最高权力中枢,不是你这种小儿可以随便撒野的地方。”
贺中楷一口一个小儿,这是对李勋的极大轻视与不屑。
李勋冷声笑道:“若是一个人的才干,要以年纪大小来区分,诸位相国之中,你贺中楷也不是最大,你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倚老卖老?”
“李勋,你身为晚辈,也敢这么放肆?”
贺中楷脸色通红,显然是动了真怒。
李勋不咸不淡的说道:“这里是政事堂,你我同为相国,没有什么高低之分。”
你!
贺中楷站起身来,还要争吵,一旁的郑仁杰与刘从季两人,连忙把他给拉住,好声劝说,而谢世远也是对着李勋说道:“少说两句,没有争吵的必要。”
李勋看了谢世远一眼,不在说话。
国家局势都到了这个地步,贺中楷身为政事堂相国,主管天下钱粮,却把情绪带到工作之中,别人或许也是对此非常不满,只是放在心中,没有表现出来罢了,但是李勋却忍无可忍,不仅仅只是因为贺中楷对李忠的态度,更是他那副不以为然,毫不在乎,一种我只做好自己的份内事,其他的事情,管他洪水滔天,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一个普通官员可以这么想,也可以这么做,但你贺中楷不行,因为你是当朝相国,连你都是这样思想,这种行为,上仿下校,其带来的恶劣效果,比那些成心做坏事的人还要可恶的多。
当然,这么多人,也不可能什么办法都想不出来。
随后的时间,贺中楷脸色阴沉,一言不发。
而众人则是商议出来一个还算可行的办法。
江南地区相比较其他地方,终归还是富庶的多,就地取材,要地方州县一起凑一凑,暂时先解决寇雄与赵柏安等人的军事物资问题,把准备运送给他们的一百万两银子,发往河南道,救济百姓,只要朝廷打开救济之门,暴乱的形势就不会迅速扩大,老百姓也就是为了吃口饭保住命,能够解决这个问题,绝大多数人,不会去做杀头的买卖。
“你们的决议,我不反对,但也不赞成,到底该怎么做,你们自己去和皇上说,老夫先走一步。”
贺中楷起身不冷不热的说了这么一句,最后看了李勋一眼,当即离开了政事堂。
“贺中楷以私怨而忘国事,有些不妥。”
贺中楷离开之后,詹台易恒对着众人淡声说道。
郑仁杰呵呵笑道:“一些小事,大家也不要那么当真,而且今日我等议事,也算是有了一个不错的结果,至于其他的事情,还是出了政事堂再说吧。”
郑仁杰与贺中楷一直交好,他们两个人私底下的关系非常不错,早年杨道嗣与刘桀主持国政的时候,两党相争,郑仁杰与贺中楷各属一派,在他们两人在其中都是属于温和派,并没有过多的政治权利斗争与利益纠葛。
郑仁杰说这句话,自然是在为贺中楷开脱,也是,贺中楷今日确实做的有些过分,甚至是失态,堂堂当朝相国,不论国政,说话阴阳怪气,更是和别人争吵起来,李勋说的那番话虽然难听,但不是没有道理,你贺中楷有情绪和脾气,那是你自己的事情,这里是政事堂,不是你发泄的地方,大家的地位相同,没有谁需要看你的脸色。
詹台易恒说道:“贺相国今年也有六十了,养气的功夫还是不够啊,身为相国,这怎么能行呢?”
听了詹台易恒的这句话,众人的目光顿时闪烁起来,詹台易恒虽是参知政事,可以位列政事堂会议,但按照规矩,他可以说话,但没有表态的资格,更不要说当着众人的面,公然指责当朝相国贺中楷,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也敢这么做?事出反常比有妖,其中的信息量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