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总管匆忙的出门,然后带着宫里请来的张太医进了王府向着清鹭轩而去,孙侍妾正带着丫鬟从西偏殿出来,看着赵总管和背着药箱穿着官服的太医从面前走过。
“哎,折枝。”孙侍妾急忙拉住坠在后面的折枝,“怎么连太医都请了,难道是王爷生病了?”
折枝连忙摆了摆手,“不是王爷,是叶姑娘受伤了。”
“叶姑娘?”孙侍妾暗自咬牙,前些日子自己晕倒才不过请了府里的大夫瞧,那叶安宁不过一个随身丫鬟,受了什么重伤还请了太医诊治!
孙侍妾压住心中升起的嫉妒恼恨,扯着嘴角温和道:“那想来叶姑娘伤的不轻吧,连太医都请来了。”
折枝刚想回答,却想起什么生生止住话语,“这个奴婢也不清楚,等太医诊治了自然就知道了,孙侍妾若没别的事,奴婢就回清鹭轩服侍了。”说完曲膝福了福身就急步离去。
“死丫头,嘴倒是紧!”没套出想知道的消息,孙侍妾恨恨的说着,又侧头瞥了眼身旁的贴身丫鬟,“荷穗,晚些去清鹭轩做洒扫的丫鬟那打听打听,我倒不信这偌大的王府,就没一个知道事儿的人。”
自受伤了以后,叶安宁就彻底闲了下来,每天被折枝按在床上休息,吃吃喝喝睡睡,她很怀疑自己到底是扭伤了筋骨还是全身骨折!谢青清为了弥补心中的愧疚,倒是经常来清鹭轩陪她聊天,连邵瑾瑜都跟着来看了她一次。
“安宁姐姐,你都不知道现在京都可热闹了,听说前一阵子皇上邀十大世家的家主进宫,那些家主回来没几天就开始甩卖手中的几处旺铺,现在京都那些有实力的都眼瞅着想将那些铺子盘下来。”搬了个圆杌坐在床边,谢青清和叶安宁说着京都时下的新鲜事。
“哦?想来那些世家哪里开罪了皇上,被皇上狠狠宰了一笔。”叶安宁调侃道。
“我听爹爹说是北方多地雪灾,国库年下空虚,皇上就找了十大世家的家主凑钱。”谢青清一副我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你爹爹连这个都告诉你?”谢安宁不得不重新审视谢青清的受宠爱程度。
“青清,你说的十大世家可有姓东方的?”说到有财势的家族,她就不由的想起了东方肃。
“东方?那倒没有,若说这个姓氏,我倒是知道有一名御使是复姓东方,听我爹说那是出了名的迂腐老顽固,只是东方大人的家族乃是世代书香,听说如今没落的很是拮据,更别说什么财势了。”
听谢青清说完,叶安宁一脸不敢相信,真的假的?世代书香?顽固迂腐的家族能出来一个东方肃这样的人?确定是亲生的么?
“叶姑娘,该换药了。”两人正聊着,折枝捧着水进来。
“那你换药,我明天再来看你。”谢青清离去后折枝关上门窗,取出干净的棉布放于水中,打算先帮叶安宁擦拭一下脸上的伤痕。
“张太医说了,这复颜胶涂了以后不能吹风,还不能见辛辣的东西,姑娘且再忍几天就能出去走走了。”折枝细心的嘱咐着,一边将水盆里的棉布拧干。
“折枝,你这话已经说过二十遍了,我都已经会背了。”伸出手随意捞了块水果塞入口中,叶安宁咕哝的“抗议”。
“嗯……等等。”抓住折枝拿着棉布的手,叶安宁凑近了细闻,一丝淡淡的酸涩味飘入鼻子。
“折枝,今天水中可有另外加什么?”
折枝茫然的摇了摇头。“没有啊。张太医叮嘱避免留下疤痕,伤口不能受一点刺激,所以奴婢连平日里用的鲜花露都不敢加,都是清水来的。”
“那……这水平日都是去水房打的么?”叶安宁思量着问,折枝点了点头。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往后的水还是在清鹭轩自己烧吧。”
折枝再傻也听出了叶安宁话里的意思,“叶姑娘,难道这水……”
叶安宁无声的点了点头,如果她没有闻错的话,水中应该被人加了一种花名叫一品红的汁液,这个气味掺在水中几乎微不可闻,幸而她的嗅觉强于一般人。若非如此今日就要中招了,一旦一品红的汁液触及脸上的伤口,估计这疤痕非但除不掉,还要溃烂,她的脸估计也要因此毁容。
“谁这么坏心竟然敢做这样害人的事。”折枝气愤的捏紧了拳头,自上回叶安宁为救她手臂挨了一鞭子,在心里她早已把叶安宁当成了自己的主子。
折枝脑中将去打水的过程又回忆了一遍,突然想起一事。“我在水房打水的时候刚好碰到孙侍妾身边的荷穗也来打水,她还问奴婢姑娘的伤好些没,还好心的帮奴婢试了试水温。肯定就是那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