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定帝心中无比憋屈,原本养外室有私生子算是“家丑”。若不是纷纷扬扬的闹到如今的地步,到底遮遮掩掩的也就过去了,可现在牵涉上这么多案子,消息传的满京都,就不是遮掩能过去的事儿了。这些闻了风的御使更是如打了“鸡血”般的开始各种轮番参奏,什么陈士勋败坏德行,纵容包庇私生子作恶,什么陈士勋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骗取皇室贵女下嫁,当以欺君论处。反正就是怎么罚的重就怎么说,恨不能当朝就能将陈士勋拉出去斩了,搞得嘉定帝这些日子是一个头两个大,苦不堪言。
陈士勋如此欺骗永乐,还博取他的好感嘉定帝自然怒不可遏,可另一方面在如今的朝中,御使顶了半边天的形式下,身边培养一个这么得力又忠心的人确实不易,这让嘉定帝很难以割舍。
这些日子永乐大长公主三不五时的来哭闹一番,嘉定帝也确实烦了。反正事儿出了,锅就得有人来背,那陈士勋不是痛哭流涕的懊悔说是被那外室勾引在先,后拿私生子威逼利诱在后,他是一时蒙了心才走错路么,那既然如此大头便让那母子背了去吧,再将陈士勋革去户部左侍郎之职,在府思过。总归这么处置既顺了永乐的心,也堵了御使的嘴。
思定以后嘉定脸色稍霁,当即一道圣旨便发了去了长宁府提刑按察使司,捉拿张府一干人等回京问斩。
这几日泸州城张府上下人等皆被衙门带人抓了去,对于安耽繁华了许久的泸州城,如此抄没全府的事不知多久没发生过了,一时引得众人侧目,流言纷纷。当然其中叫好喊痛快的占了九成,这在泸州城横行了三年的张越算完了。
对泸州城发生的这些事,身在竹舍的叶安宁却是丝毫不知,来到竹舍也有十来天了,每天晨起负重长跑,然后用自己拿竹子临时做的简化版健身器材上,做些力量上的恢复训练,每次的训练叶安宁都跟自己较劲一般的,不达到自己身体的极限绝不停下。同样的,这样的强压下收到的成果也是相当不错。
竹林的夜静谧无声,现在刚入秋天气还是有些燥热,竹舍内的烛火透过半开的窗户在漆黑的竹林里显得尤为明亮,此刻叶安宁正披着长发坐在桌前调配着什么东西,而离竹舍不远处,两个身着黑衣外罩黑色鳞纹软甲,脸上半覆着银灰的面具,只露出了眉眼的两人,正有一瞥没一瞥的盯着叶安宁的一举一动。
“暗风,你说咱俩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能结束啊。”暗月背靠着竹子,双臂抱胸,有些无奈的将目光移到身旁的暗风身上。自被公子派来跟踪这丫头,两人从庄园到竹舍,先是每天看这丫头调脂弄粉,然后又是教别人调脂弄粉!到了竹舍又见她每天跑来跑去,上蹿下跳,还时不时的捶一个大沙袋子出气,现在还弄了些乱七八糟看不懂的“竹木制品”。前几天暗风回去回禀了一次,原想着公子能放他们回去做些“正经”事了吧!哪里知道还是让继续盯着,暗月头一次觉得,她这个暗影卫竟然会有闲的快发霉的一天。
“暗风,你说公子是不是嫌弃咱们了……”
一直没作声的暗风轻叹了口气,“暗月,你怎么还是这么沉不住气,若被公子知道了,必得罚你回训练营再狠狠磨炼三个月。”
提起训练营暗月不由的打了颤,可又不甘心道:“我只是羡慕暗雨他们几个可以去京都执行任务,可我们却……”
“暗影卫守则,对主人的命令只有执行,没有质疑!且跟着公子多年,你什么时候见公子做毫无意义的事了。”暗风声音稍有严厉。
暗月此刻终不在作声了,“好了,今夜我值守前半年,暗月你先去休息吧。”说完回过头去继续监视着竹舍内的动静,可一望之下心头一跳:“那丫头人呢!”
原本在桌前调配东西的叶安宁却已无了踪影,作为暗影卫天生的警觉让两人都觉得不妙。
果然,下一刻一个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嗨,两位,这些日子盯我盯的开心嘛!”
乍一察觉到身后的动静,暗风暗月两人皆是默契的脚下一点,身体往两侧闪去。两人的反应已是极快,叶安宁只是浅笑的站着,并不打算有什么动作,暗风警惕的皱眉,下一刻一缕若有若无的幽香飘入鼻中。不好!
“暗月闭气!”
“反应不错,不过晚了。”叶安宁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造型奇特的半月型短匕,双开的刃锋锐异常,映着月光透出丝丝寒光。只见叶安宁手指优美拨动,那短匕竟如蝴蝶般在掌心手指间左右翻飞,如此漂亮却又带着极致危险的玩刀手法暗风暗月从未见过,不由的眼中露出一丝赞叹,心中的警惕同时又提高了三成。
叶安宁手中的双刃蝴蝶刀正是她之前订制的那把,来竹舍之前取了过来,王铁匠也不亏手艺精湛,这把蝴蝶刀打造的已经远超她的预期了。
只见她右手反握着蝴蝶刀膝盖微曲,下一刻整个人便朝着暗月极速的冲了出去,从刚才两人的对话上,叶安宁判定那个暗月应该是相对较弱的。这几天的训练还是有效果的,至少速度上就比之前快了很多,暗月没料到叶安宁说动手就动手,当即脚下暴退闪避着叶安宁的攻击,他们的任务是保护监视,可没有动手这一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