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内尔城,醉鱼草。
家园的居民们围在临时设置的传送法阵前,像是等待着戏剧的最后一幕般紧张难耐。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兀自旋转的阵眼,那光线实在是晃得人眼睛疼,让不少人都开始流起了眼泪。
或许是等的时间太久了,人群中开始出现了骚动。人们揉着发酸的眼睛,互相瞅着。有的人开始隔空对话起来,问问谁家的菜是不是还没种上、谁家的孩子又跑到了哪里。
人们就这样等待着、交谈着、推搡着,只是注意力不再集中于那耀眼得难以长久注目的传送阵。乱哄哄的人群中,唯有一个挂着鼻涕的孩子,还在和他的小伙伴守望着那波澜不惊的法阵。
“欸,你说……大哥哥他们会不会回不来了?”挂着鼻涕的孩子蹲在人群的最前面,满脸担忧地问道,眼睛依旧盯着传送阵。
“蠢蛋!瞎说什么!”他的伙伴蹲在身旁,一巴掌拍在他那刺猬般的头上,怒骂道。他的眼睛也瞧着同一个地方。
“可是……可是那里是圣堂啊……”挂着鼻涕的孩子语气低落道,“老爹不是说过,圣堂的士兵都是特别特别厉害的人吗?”
“再厉害能有救我们的那个人厉害?你看他一抬手,那么厚的锁就自己掉下来了,我们要是有这种能力,啧啧……”他的伙伴一边比着一个夸张的厚度,一边感叹起来,“而且,我们出来的路上,你有看到一个人吗?肯定都被那个人给解决掉啦!”
“你说得对啊!”挂着鼻涕的孩子兴奋道,“那他们肯定能回来了!等他们回来了,我们就求求那个人教我们开锁的法术吧!”
两个孩子互相点了下头,满脸期待地看着传送阵。周围的大人们依旧在交谈着日常的琐碎,而这两个孩子已经满脑子都是自己成为劫富济贫的传说级大盗的场景了。
如此的白日妄想将时间拉扯得很快,过了一段时间后,传送阵的周围突然开始升起光子。挂鼻涕的孩子猛地一吸鼻子,第一个站了起来,指着传送阵大叫道:
“你们快看!”
人们停止了交谈和推搡,几十双眼睛再一次齐刷刷地盯向了法阵。大家能够听到彼此吞咽吐沫的声音,还有谁家母鹅的嘎嘎叫声,除此之外,便是法阵中传出的好听的“钉钉”声。
在人们的紧张注视下,光子越聚越多,炫亮之中,三道人影俱现。
一时间,欢呼声如同点燃的烟花般爆裂来开。人们激情相拥,大声叫骂着表达喜悦的脏话。男人们热情地将自家孩子抛入空中(当然也会接回来),女人们则低头拭泪,眼眉之中难抑欣喜。
刚刚才从传送阵中现身的于洛颖被这突如其来的阵势搞得不知所措,她看向一旁的吴雍,谁知他却直接走上前去,欢笑着给居民们挥手示意起来。
得到了回应的居民们变得更加兴奋,人们纷纷回馈以更加强烈的欢呼。几个男人甚至勾肩搭背地跳起了传统舞蹈,还有人吵吵着要拿几壶酒上来开酒会。
“为什么大家会这么兴奋?”于洛颖问向一旁的莱昂纳多。
“我想,或许是压抑的久了,需要找途径释放一下吧,我的大人。”莱昂纳多道,“我听他们说,这段时间以来,这里的人们一直被教会和商会轮番骚扰,再加上今年诺特兰的粮食普遍歉收,物价飞涨,想必过得并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