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情绪好点了时,许若瞳一边吃着糕点,一边问袁援:“我走以后,方贞有没有过来找你打听什么?”
提到方贞,袁援脸上有了些嫌憎的表情。
“怎么会不过来?我料到她一定会来探听,早早地就熄了灯,用枕头和假发做成你在睡的样子,说你回来后,身体就不舒服,所以早早就睡下了。她看了一眼,没说什么就走了。”
许若瞳苦笑了一下,然后,低声地对袁援道:“谢谢!”
睡了不到三小时,闹铃就响起。许若瞳和平时一样,听到闹铃声,就条件反射般地微微睁开了眼。夏日南方的天空,天亮得特别地早,早上六点,天就已经大亮了。
平常这个时候,按吕施施给她的规定,她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开始晨跑了,就是应该是健身房里开始健身了。
只是,今天她实在是起不来床。
出人意料的是,袁援居然也没起床。
“施姐刚刚发了条信息给我,说今天让你好好休息,不用晨炼了。还说,她刚刚临时告诉剧组了,说你身体不舒服,需要充足的休息,让剧组把你今天的戏都安排到下午了。”
许若瞳大吃了一惊。
她可从来没觉得吕施施会这么好说话的。而且,她居然还会亲自出面,主动跟剧组打招呼?
这根本都不是她的本职工作呀。连她都不能指挥得动吕施施,那是谁让吕施施乖乖地做这一切的?
这又表示了什么?
这表示,吕施施对她和凌默宸的关系,是一清二楚的。并且,她知道昨夜她到凌默宸处侍寝了。
丢人呀,真是丢人呀!
身边人个个都知道了她和凌默宸这不堪的脏污关系,就只她还蒙在鼓里,小心翼翼地谨守着这个秘密。
许若瞳不知道吕施施是具体怎么跟瑞凯说的,也不知道剧组的人对她如此地报恙,会做何猜想。但她现在,的确是需要好好地休息。她不管那么多了,闭上眼,重新进入了梦乡。
当她再睁开眼时,袁援连午餐都已经吃完了。
在她洗漱时,袁援给她订了一份午餐。这午餐是严格按照吕施施所订菜谱而订的。
许若瞳坐在房间的桌前吃午餐时,袁援告诉她:“你还没睡醒时,昨晚那位楚先生来找过你。”
许若瞳的心猛地剧烈地跳了一下:“他说什么没?”
“没什么,他就说没在剧组见到您,怕您出事,就专门找到这了。还问我,昨晚发生什么了,怎么好好地突然就病了?我说,这几天你其实一直都不太舒服的,只是一直硬挺着。昨晚扛不住了,这才请了半天假。他见您睡着,就走了。”
许若瞳“哦”了一声,继续地吃着午餐,只是心里,隐隐地有些不安了。
用完餐后,许若瞳立刻就去了剧组。瑞凯和慕宁都关心地问了她的身体情况,她很不好意思地说没事了。
当天的戏全部拍完时,又已是夜里点了。许若瞳再次在那花坛边看到了一边等着她,一边正抽着烟的楚寒。
许若瞳很是意外。
她以为楚寒应该是回云海了才对。要管理规模那么大的集团公司,他应该很忙才对的吧?怎么会在这么一所大学,一呆就是几天?
“楚总,您……”
许若瞳觉得自己的疑问似乎很没有礼貌,那意思就仿佛她催着楚寒赶紧走似的,所以,就没问出口。
楚寒朝她走近了两步,看着她,轻声地道:“我在等你!不看到你安好,我不放心离开。”
袁援站在一旁,轻轻地和许若瞳打了声招呼,就拉着方贞离开了。
昨晚碰软钉子之事发生后,方贞像没发生过什么事一样,依旧紧贴着许若瞳。
只是,许若瞳今天上午蹊跷地请了假,还是引发了她诸多的猜想,几番侧面的探听。
许若瞳和袁援的口风都紧得很,口径一致地说她就是身体不舒服,她就算心里乱猜乱想,明面上却是什么具体的线索,都没抓到。
“身子好些了吗?”
许若瞳点了点头,“好多了,我其实就是有些不适应南方这边的气候,有些水土不服。”
她的话半真半假。
她从小生长在北方,对南方夏季湿热潮湿的气候,的确是相当地不适应,饮食也不习惯。只是,还不至于严重到仅仅因为这个,就要专门请假停止拍戏的地步。
楚寒看她虽然脸色不算太好,倒也的确不像还在病中的样子,就放心了些。
“可以陪我走走吗?”
和昨天同样的请求、同样的话,只是,已经连续地拒绝了楚寒多次,许若瞳这次实在是不好再拒绝他了。
于是,她把凌默宸的叮嘱,丢在了一旁,轻轻地道:“好。”
仲夏夜的风,带着几许令人感到舒爽的凉意,白天的暑气已全无踪影。
校园远离市区,很是安静。
已近暑假,学生们都盼着放假回家,只有一些情侣却在忧愁着分离。所以,一些黑暗的角落里,不时有情侣们在抓紧离别前的机会,紧紧地相拥和甜蜜地热吻。
楚寒似乎是故意带着许若瞳,往那些情侣爱去的地方去。所以,一路上,许若瞳已经不只一次两次地听到,情侣们那有些急促的呼吸声和喁喁的私语声。
她只觉得面红耳赤。所幸也因为黑,楚寒完全看不到。
只是,有一些事情不是凭眼睛看,而是凭心灵来感受的。
两人又走到了学校的那个小湖边,旁边的休息椅上正好坐了一对情侣,正在旁若无人的热吻,借着不亮的路灯,许若瞳甚至可以看见男生的手,已穿过了女生上衣的衣襟下摆处。
楚寒低语道:“年轻真好!”
许若瞳的注意力被那对情侣吸引,听楚寒如此一说,并未立即回应。隔了两秒,才道:“你这样说,仿佛你有多老似的。”
楚寒苦笑了一下,回道:“心若老了,身体年轻也是枉然。”
许若瞳的注意力,这才全部转至了楚寒的身上。
“你怎么会这么说?怎么就会年纪轻轻,就心老了呢?”
楚寒轻轻地叹了口气,一只手将正好垂在他眼前的一缕柳条,轻轻地拂开。
“你或许多少知道一点,我出生在一个令大多数人都倍感艳羡的家族中。我自己也觉得,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总好过出生在贫穷之家。别人努力一生都未必可以获得的东西,我却天生就拥有。要说我还不知足,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太贪心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