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许若瞳和黄叔接到了郭叔。
郭叔此次专程前往上海,是为了和一家投资公司谈rong zi之事的。
“郭叔,谈得怎样?”
郭叔长叹了一声,没回话,就只是心情沉重地摇了摇头。
许若瞳心里一沉。
坐在前排副驾驶位的黄叔,也毫不掩饰地叹了口气。
许若瞳只好勉强地轻声安慰道:“郭叔,没事!这家不行,我们还可以和下一家再谈嘛。”
黄叔和郭叔都没吭声。
其实,就算他们什么都没说,许若瞳自己也知道,这次没谈成,只怕已经是没有所谓的“下一家”可谈了。
在此之前,父亲和公司的一众元老为了挽救公司,已不知道找过多少人了,但没有一家银行和投资公司对“枫竹”表示出有注资的兴趣。
车里沉默下来。
许若瞳双目有些失焦地看着车窗外快速倒退而过的街景,只觉得心头被什么东西压得难受。
她最终还是没有参加“才艺达人秀”的决赛。
失去一个原本是志在必得的冠军头衔,相比她现在要面临的一切,实在是算不了什么了。
深夜被bǎng jià、被人污蔑性贿、在决赛当天被通知取消决赛资格、接着又是爸爸遭遇车祸,她以为情况不可能再糟糕了,然而,更糟的却还在后头。
十天前,她就读的音乐学院,因性贿一事对她做出了“劝退”的决定。现在的她,已不再是国家一流音乐学府的高才生了。
开胪手术至今已过去了十几天,爸爸一直没有醒过来。按专家会诊的结果来说,爸爸八成是成了植物人了。
在这十几天里,不少公司的人纷纷来医院探望爸爸,从他们的愁容和嘴里,许若瞳才知道,许家控股的公司“枫竹乐器”早已是辉煌不再,日落西山。所有股东,包括与爸爸一起白手起家的郭叔和黄叔,都早已有了放弃的念头。
许若瞳只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不会游泳的人,突然之间就被推入了汹涌的大浪中,连挣扎一下的动作都未做出,就瞬间被大浪吞噬淹没了。
车到了枫竹公司总部厂区的大门口。传达室的工作人员将自动拉闸门打开,车缓缓地开进了厂区。
几年前,许若瞳曾来过这里。那时,这里人来人往,车来车去,每个人都在忙中有序地进行着自己的工作。现在,这里却是一片安静和荒凉。
空气中弥漫着的浓重的焦虑感和正常厂区不该有的懈怠,让许若瞳深深感到,曾经那个国内着名的乐器品牌“枫竹”,如今只剩下了一个虚弱到轻轻一推,就会破碎的空壳。
许若瞳和黄叔、郭叔一起上了五楼,这层楼是公司高管们集中办公的区域。
三人走进了总经理办公室,坐下来还未来得及就接下来的形势开始进行商量,父亲许玉枫的助理林浅就礼貌地敲了敲门,走了进来。
“许小姐、黄董、郭董,盛唐的代表十分钟前也到了。”
许若瞳心跳猛地加速。
黄叔和郭叔的脸上,也都掠过了一丝异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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