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氏抓住那抹笑意,落寞道:“夫君不过是提及郑少奶奶,已是这般开心了吗?”
“嗯。”沈从君毫不避讳地承认,因道,“在遇到她之前,我无法开心;离开她之后,没了开心的理由。与她相处那两年,是我二十年人生中,最平静第一段日子。不需要考虑其他,只要努力,慢慢收获,那种感觉,很好。”
申氏心中泛酸,却无可奈何,叹道:“是我,出现得晚了。”
不管怎样,夫君是自己的,她不会拱手让人。
沈从君定定地看着她,道:“不,并不晚,也不早,刚刚好,我们才会成为夫妻。走吧,吃点东西,我们也要上路了。”
申氏心中大安,是啊,我们才是夫妻。
沈氏夫妻如同往常那样,出现在大家的面前,许多人敏锐地感觉得申氏不一样了。尤其是申家的人,这种感觉更强烈。申氏呢,看着看似聪慧的沈从心,轻轻一笑。
傻丫头,养着你,怕是你大哥,不愿让你去打扰到郑家少奶奶吧……
不得不说,几年的夫妻不是白做的。沈从君正是不想把累赘丢给顾遥,这才肩负起养妹妹的事。孝满之后,再给她说门亲事嫁出去,任务也算完成了。
这一日,因为起晚,顾遥、郑智还是没进保定府的地界。是夜,郑智补眠,心情有些烦躁的顾遥,则睡得很糟糕。大概是因为见了沈姨娘的棺木,她做了一宿的噩梦。
第三日疯狂赶路,终于在城门落下之前,进了保定府。不曾停歇,直奔保定侯府。孟瑄披着衣裳来接他们,因见顾遥脸色不好,自然责怪郑智:“遥遥何曾有这样的脸色?你怎么照顾的人?”
顾遥忙道:“不相干,是我昨夜没睡好,今日又不曾进食。”
闻言,孟瑄顾不上训人,安排饭菜。顾遥不等他安排妥当,就急哄哄地问孟善的情况。孟瑄这才知她为何心绪不宁,因道:“父亲近日精神不错。家里好多小辈成亲,很是热闹。”
顾遥这才放下心来,勉强用了些饭食,休息了一宿,精神还是不大好。见到孟善时,孟善便如孟瑄一般训斥了郑智两句。郑智强辩,顾遥直接打断:“孟爷爷说什么你听着就是,哪来那么多话!”
郑智便不说话了,哀怨地看着顾遥。
夫妇之间,孰弱孰强,一目了然。孟善笑了笑,夸赞郑智:“好,我果然没看错人,你小子有前途。惧内之人,往往不会犯大错。比如唐太宗,比如房相……”
孟善侃侃而谈,语速慢且缓,状态似乎相当不错。
顾遥却依旧很不安。
十一月二十八,又一场大雪降临保定府。顾遥瘦了不少,玉娘日日给她熬鸡汤,目光总是盯着她不放,惹得郑智大为不满。
孟瑄来找两口子,约上小夫妻孟晨,说是去折腊梅送给孟善观赏。红艳艳的腊梅,和孟善才吐的殷红血,一样碍眼。从吐血开始,孟善连续三日滴水未进,勉强撑进腊月。
腊月初二的深夜。这位带领孟家走向荣耀的老人,带给顾遥一生幸运的老人,就这么闭上了眼睛,顾遥随即晕了过去。
醒来时,郑智既激动,又是担忧地看着她,问:“怎样,有没有,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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