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遥便和申氏告辞,又对沈从心道:“沈妹妹,告辞。”
目送顾遥离去,沈从君看着郑智,苦笑一下,道:“你们,明日天明便会离去,可对?”
郑智笑而不语,答案却显而易见。
沈从心震惊了,申氏放下心来。夫婿自见了这对夫妻,确切地说,见了那位郑少奶奶,便有些不同。具体哪里不同,她也说不清楚。总之,鲜活了许多。
这会儿,顾遥提前离席,申氏觉得自己也该走了,便起身:“如此,夫君同郑三爷慢用,我和妹妹先行回房。”
“嗯。”沈从君不反对,又嘱咐申氏,“方才掌柜的说只一间上房,你带小妹住吧,我同大家挤挤。”
沈从君高冷的情绪,不是行为,他一向和下属不分彼此。
铁岭卫的将士们,只知他的父亲为了别的女人休了发妻,便以为这是他不爱笑的缘故。并不知沈从君开始面无表情,是从那年毁了自己最简单的梦想,从离开宛平开始的。
申氏正好想从沈从心嘴里套点东西,这个安排,正合她的心意。于是,笑盈盈地应了。
寒风中,顾遥呼呼大睡;郑智问过沈鸥夫妻过世的情景后,酒还剩很多,就着酒,他和沈从君聊起了边疆的许多事。因为边线太长,蒙古不好防、更不好打。
听完沈从君所言,郑智忍不住叹道:“照你这么说,除非再有一只游牧民族,否则,蒙古即便是败了,也不会像云南那样被收编。”
沈从君则道:“这个,却未必。此番回太康,我准备找个地方,养几年马儿。”
他身后,范增,范总旗,这才知道沈从君这一次为何挑了这般“杂乱”的人跟随。这些人虽出自不同的小旗,但有一点,各个都擅养马。而自己,则是北地牧马人出身。
郑智喝进肚子的酒,也因这句而心生佩服,起身,拱手。不必多言,他对沈从君的能耐,是打心底认可的。沈从君却笑了笑,道:“人活着,总要做点有意思的事,不是吗?”
这话,很耳熟。
郑智迅速黑了脸,道:“那是你。而我,只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是世间最快乐的事不过了,沈从君艳羡地看着郑智,端起酒碗,势要把郑智灌醉,叫他明日不得上路。
申氏威逼利诱半晌,沈从心并不言语,这可把申氏急坏了,不禁道:“对你哥哥百般纵容,因为我看中他,你可不是!”
沈从心幽幽道:“这是沈家的私事,大哥愿意告诉你,自然告诉你;我多嘴说了,只怕不等大嫂厌弃我,大哥先把我丢了。”
一句话堵得申氏哑口无言。
她一直对沈从君很纵容,不也是因为这个缘故么?不怕沈从君的人,应该不存在吧?申氏如是想着。结果,次日便被顾遥给打破了。
郑智同沈从君喝到了下半夜,沈从君果然把郑智喝趴了,但他自己也扛不住了,同郑智两个胡乱对付了半宿。清晨头痛欲裂时,顾遥闹上门了。
也不算闹,只是冷静地吩咐青山:“撞开门,把你们爷拖上马车。”
青山只得执行,但是沈从君的人,并不让步,两边这才闹僵起来,吵醒了昏昏沉沉的沈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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