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遥的嫁妆,顾老爷子非常慎重地开了个家庭会议。
老人家说:“这桩亲事本来就门不当户不对的,高攀不上郑家。就不必打肿脸充胖子了,我的意思,让郑家四千两下聘。孟侯爷那头补一千两的嫁妆,顾家也出一千两。丫头,当年你姑姑出嫁,也没这个数呢。”
你把姑姑过继出去了,嫁妆几乎是张家出的,感慨个啥!
顾遥没吐槽这个,只问老爷子:“祖父,大姐姐出嫁,公账陪嫁多少?”
原本无精打采的大老爷,听到这问话,立即跳起来:“爹,你瞅瞅,侄女都知道要给谨儿陪嫁!”
老爷子恨声道:“她做出这等丑事,不打死她已是开恩了,还给什么陪嫁!”
大老爷暴怒:“你就是小气,就是偏心眼,孙子是人,孙女就不是人了?”
这么大岁数了,还被儿子吼,老爷子贼拉不开心,更讨厌顾谨了,因道:“你不是给她陪嫁了吗?一个私德败坏的丫头,你要我把家底都给她陪嫁走吗?”
顾遥冷冷地看着这对父子,再看看一旁默默无语的父亲,完全置身事外的大伯母,她忽然懂了为何祖母不归家、嫡母以伺候婆婆为由,留在了京城。
悄悄靠近顾同知,顾遥道:“爹,大姐没要公中陪嫁,我也不要吧。”
她不要,就意味着二房三个姑娘都不要。顾同知要慎重考虑的,想了想,他说:“还是要吧,嫁妆多一点,便多一些立身的根本。像你祖母,若非陪嫁丰厚,日子怎会如此自在?爹又哪来的银子养你们?”
顾遥咧嘴,笑意不达眼底,她说:“相信我,爹,这会儿收了一千两,他日要还更多的。”
顾同知哑然半晌,最终点了点头,起身,对争吵中的二位道:“父亲、大哥,莫争了。家里因买这宅子,缓了这几年才送快些。若把银钱都哪来给姑娘们陪嫁,哪还有钱给小子们娶媳妇用?何况,大哥就谨儿这么一个姑娘,都没要公中陪嫁。我又有三个闺女,珍儿还是嫡出的,很大的一笔银子的。”
大老爷立即道:“对,该这样。”
老爷子则道:“五丫头是特殊,老三和老四,怎么能和她一样?”
那就更不能要你的银子了!顾同知立即坚定道:“父亲这么说,五丫头的就更不能要了。她特殊,也是庶女,怎能压过嫡出的姐姐?规矩就是规矩,顾家的规矩家业是给嫡长的男丁,就要遵守。”
老爷子说不出反对的话。
若是反对了,那家业为何要给嫡长呢?
方氏窥了顾同知一眼,不得不起身支持他:“老太爷,我说句,可行?”
顾家议事之际,女子可参加,但几乎不用张口。方氏是宗妇,老爷子少不得要给点面子,便道:“你说。”
方氏笑道:“二弟说的是,规矩定下了便要遵守。可规矩之外还有人情,公中不出银子无碍。我这个做伯母的,又没个亲闺女,很喜欢遥遥这孩子,少不得要添一二给她做嫁妆了。”
这主意好!
老爷子便道:“便是这个理。老二,闺女是你的,嫁妆你自己看着办吧。”
这个结果,顾遥不算满意,但比直接从公中拿钱已经好多了,遂冲顾同知点了点头。顾同知便应下老爷子的话,准备回去和顾遥说嫁妆的事,哪知老爷子问了句:“你准备给多少嫁妆?”
顾同知只得道:“先前珩哥儿母亲在时,我们已经商议过了。遥遥这桩亲事极好,少些银钱也无碍,是以,她和迎迎一样,都是二百两的钱备东西,外加二百亩中田。”